为什么会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宁檬咬了咬唇,看着他,终是很快清醒过来,拿过他手上的碗:“尹先生,还是我自己来吧……我不习惯别人喂着我吃东西……”
其实,食物的味道很美,可是,那双眼睛就在眼前,那么近的位置,她痛恨自己为什么能清晰地记着他的味道,他的眼神,他所有的一切。其实,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若一定要说发生过什么,那么,便是那一枪。
人的一生,有谁能挨着几枪的?呵呵,她何其有幸呢?只是,尹逸遥,你不会懂那一枪,那些话对于我的绝望;就如同你从来不懂,我的爱情,一个人的爱情……
一张桌子,一堆人围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虽然冬天的夜晚很快来临,可是,此刻坐着,却是其乐融融的感觉。
有段青的存在,气氛总是活跃的。顾晚每每会因为他的话而脸红,欧以宸却是毫不避讳地握着她的手,眼底眉梢都是温柔。多么登对的两个人,多么养眼的画面,每次看着,想着他们之间的种种,都会让她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说吧,什么时候选个黄道吉日把婚礼给办了?其实,我虽然很忙,不过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做伴郎的。”
段青一边惊呼着信妈的美味,一边扯出话题。
欧以宸看了顾晚一眼,手紧了紧她的小手:“等丫头身体好点再举行婚礼不迟。”
信妈在一边看得直掉眼泪,她的小姐,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虽然吃了很多苦,可最终要嫁人了,而且,欧先生对小姐那么好,小姐的未来是有美好归宿的。
“是啊,有人动作快,把结婚证都给提前领了。我说小晚晚,你还真是吃亏了,其实……他之前那一招叫做诈婚,你看,求婚求得那么普通,如果是我我就要重新考虑……不过看着欧少这种阵势,小晚晚的桃花运都不敢来,欧少绝对是来一朵掐一朵……”
他边说边做了个掐的动作,欧以宸正在给顾晚盛汤,尝了尝冷热,才放到顾晚手上。
如果不是曾经认识欧以宸,真的不敢相信这就是同一个人。爱情,足以改变太多,欧以宸还是幸运的,他的改变还是有方向的,还是可以带来幸福感的,那么,他呢?
林慕白也在沉默,安苒就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可是,他却是感觉那么远。这个女人,不再跟从前那样,为了他而存活,她的坚硬,出乎他的意料。
世界最大的幸福是什么?是不是就是像欧以宸一样,能亲手给最爱的女人盛一碗汤,满足地看着她喝下?
林慕白想着,便拿着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他的目光是看着安苒的,安苒显然已经察觉到了,所以,她的眸子便望向了别处,幽然的冷。
顾唯宪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他实在不应该坐在这张桌子上吃饭的。他的目光望着顾晚脖子上的水晶项链,那是馨儿留给她唯一的东西,顾晚长大了,虽然跟馨儿没有十分相似,可是眉眼之间,那种神韵却是让他的心底隐隐抽痛。他这一辈子,都不再懂什么叫幸福,因为错得太离谱,痛得太深刻,他甚至没有办法跟顾晚言及她的母亲。
他能说吗?他能说,是因为酒后强暴了馨儿,才有了这个孩子吗?他能说,馨儿原本爱着的人是欧景山,根本就对他没有感情吗?小时候的顾晚,总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每一个有母亲牵手或是怀抱着孩子,他懂那种羡慕,可他什么都给不了她。馨儿不在了,离开了,那尸体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被水泡得根本辨认不清。她就这样离开了,甚至不知道为什么,那封信里言辞含糊,他不懂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知道,在她身上一定发生了太多太多,他也知道,像馨儿这样的女子,哪怕顾晚是这样出生的,她也一定爱着她。
尘世之间,冥冥之中,总是自有定数。顾晚竟然跟景山的孩子走到了一起,曾经的仇恨,今天的爱情,是需要勇气和力量的顾家败落之后,他在狱中,每天都想着自己的女儿,在欧以宸的报复之下,会活成怎样艰难的姿态。谁曾想,这个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爱她的人?是命中的定数吗?还是馨儿你,在暗暗地保护着自己的女儿?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打破了满室的热闹。信妈看了看欧以宸,他点点头,她才起身开门。
门正打开,便有一个身影跪倒在地,带着哭腔:“求求你,求求你们,放过阿柏,放过阿柏好不好?”
竟然是甄佳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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