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为什么最先想起的,是那双清澈的眼睛,湖水一样明净。再后来,他逐渐地想起了一切,包括,小洋房里的一切。
失忆的那几年,掐掐手指,母亲来看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的心不是冷,是绝望。
回国之前,他再一次到了那所小洋房,是在晚上的时间。
门还是没上锁,看来,这里的治安非常好。
他冷冷地勾唇,直接走上二楼,地点不一样,发生的却是一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房间里叫声放浪的女人,真的是他的母亲吗?不是失忆引发的错觉?
他一度以为自己的这个记忆,是有问题的。
握着门把的手在颤抖,正要用力旋开,手却被握紧了,他转头,安夏对着他一直摇头,把他带到了别的房间。
父亲去世之前,安夏一直是负责父亲的衣食起居的,父亲死后,她还一直留着,之后,母亲执意把她带去了美国,他跟她见面的次数便是极少了。
在他的记忆里,安夏是一个温暖的人,如果说他的生活中有一个母亲的角色,更多的是安夏,不是白茹。
“那个人是谁?”
安夏既然一直跟母亲住,一定也会知道这些事情,更何况,他们在一起似乎很频繁,他那么难得地来两次,都是这样的场面。
“少爷……”安夏低低地垂眸,“我真的不知道,他来的时候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看起来很神秘。我也试着从门缝里偷看,或者偷听,但是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中带着个‘泽’字……就一次,他们忘了锁门,我看过他的身上,后背有一个火焰的纹身……基本上这种时候,夫人都会把我支出去,这次是我偷偷跑回来的……”
“你早就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夏叹了口气:“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是在美国之后照顾夫人的生活起居才发现的……少爷,这些,其实我想过一阵子都告诉你的,可是现在我收集的证据不多,我怕贸贸然跟你说……”
“你发现了什么?”
安夏摇摇头:“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老爷……我了解他,他不是那种遇到事情会去跳楼的人。他不在了,你跟夫人怎么办?……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毕竟我手头什么证据都没有……”
安夏的话,让他重新开始审视整件事情。父亲跳楼的时候,他尚年幼,时隔那么多年,就算有什么证据,都渐渐消失了。
可是除了顾唯宪,还有一个重要的人,杜泽南。他也是父亲的得力手下,当年的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踪影。
太阳穴在跳动,尖锐的疼痛,这么些年,几乎跟调查顾唯宪一起,他也在查杜泽南,可是这个人,竟像是忽然之间人间蒸发了。
把这么些年的所有连贯起来再想一遍,母亲对于他的存在是忽略的,对父亲的仇恨,她从不插手,而在尹柏的书桌上,竟然有她的耳钉……
耳钉是女人的贴身之物,在什么情况下才会遗落?他能朝着哪方面去想?
又抽出一支烟,他冷冷地勾唇,他的心,不是冷,不是绝望,而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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