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开目光,像在躲避什么一样。
“快起来去吃早餐。”他说,并不看我就出去了。
张寒妈妈待客甚周到,连牙刷毛巾都给我备好。我梳好头出去时,她热情和我说话,大胆谈论一些关乎我和张寒前途的见解。她的意思是,让我和张寒尽力考深大,艺术这词听来是不错,但是它如同是悬浮在半空一样的东西,抓得住还好,至少能风光一时;抓不住呢?却会摔得粉身碎骨。
我承认,对她,我有些另眼相看。
“这些话阿姨为什么不和张寒说?”我侧过脸望她,她不算漂亮,却有韵味,言行举止中能体现出素养来。
“他喜欢你对不对?”她微笑。
我紧张了,连忙说,“阿姨别误会,我和张寒是朋友。”
女人却凑近我耳际说,“我并不赞同孩子们早恋,不过张寒自认识你起就很有长进,我很欣慰。”
她的意思是?哎呀,连张寒妈妈也误会了。
“阿姨,我和张寒真的只是朋友关系。”
她笑,抚摸我的头。这个动作,让我有些失措。
“快去吃早餐。”她叫我。
张寒爸爸已去公司,只有张寒一个人坐在桌边喝牛奶。
我进去坐下,张寒将冒着热气的牛奶推到我跟前,语气淡淡地说,“胃不好,以后别喝凉的东西。”
“嗯。”
他闷声闷气地吃起面包。
那个早上,阳光明媚,我依旧是坐张寒的车子。不过,骑车的人始终不讲话。
我问,他就点头或摇头,我不问,他一句话也不讲。
我也安静下来。我不能bi他,他并没有犯错是不是?
见张寒回来,平时和他好的人都围过来。高考前的紧张被抛至脑后,每个人都关心张寒究竟怎么了?
我埋头做题。早读时间时被班主任叫走,这段时间,我总逃课,请假,脾气再好的人也该被激怒了,何况她还是个人民教师。
好在性格怪异的班主任并不是要记过处分,她只是问我究竟要去修舞蹈还是继续参加高考?
我说我不知道。
“没有目标的人是可耻的你懂不懂?”平生第一次,她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对我说了重话。
像被人一巴掌打在脸上一样,顿时火辣火辣的。
“一个人若没有目标没有追求没有**,那还活着做什么?”她看着我,那种眼神,似乎能洞悉别人一切心事,“别用某种不幸来逃避你要面对的生活好不好?”
我低头不语。
“认真想想,你总这样消极对不对?现在你还小,有父母护你,但再过几年呢?你能依赖他们一辈子吗?”
我咬住唇。还是说不出话。
“你是个聪明的人,相信有些道理我不说你也能懂。今天行吗?下课前给我一个答复,究竟是去艺术学院还是考深大。”
我呆呆地点头。
回到教室,大家在分析一道化学物理题。答案有a和b。有人选a,有人认为b才是正确答案。筱婷问我,我却答不出来。a和b,究竟该选哪项?
想和张寒谈谈,他又总在避开;可可呢?已和辉子达成一致地照原目标去努力。其他人?目标都在自己所填过的志愿表里。每个人,都有要拼搏的目标,只有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得过且过。
我确实可耻,花父母的钱,却没有回报给他们同等的收获。
“木木丫头,一个早上都愁眉不展的,究竟在烦恼什么?”
凑过来说话的是刘彬。他的目标更明确,跳舞只是课余兴趣,武汉大学才是他主攻的目标。
我一时来了兴致,问他,“刘彬,你说艺术学院好还是深大好?”
他似笑非笑,说的话也像在开玩笑,“管哪个好哪个差的,你先去考,若考上了就抽签选,要考不上,还有艺术学院这个替补,是不是?”
我撇撇嘴,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他突然神情凝重,说,“丫头,你现在根本不用考虑艺大好还是深大好这种事,先要搞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你的兴趣是什么?去艺大,你可以修舞蹈修音乐,去深大,选择的范围更广,问题是,你内心最渴望什么?我这样说好了,跳舞时你快乐吗?如果你快乐过,证明,这就是你内心的渴望。”
跳舞时快乐过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加入舞蹈团后,一直都当作是必修功课,指导师教我就学,学校有活动有比赛我就参加。缓慢的节奏,一个人的旋转,或与张寒的配合,都是全情地投入。就是没有想过,我究竟快不快乐?
“还不懂吗?每个人都说你是舞蹈精灵,只要你站在台上,你就是那只精灵,每一个动作都出自你内心,如果你不爱,根本跳不出那些剧情舞。”
我呆呆地望着刘彬。他似乎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见我还是一副迷茫样,刘彬叹了口气,又说,“一个人活着,就该体现出自己的人生价值。若总浑浑噩噩地生活,那就太可悲。何况你这棵苗生得这么好,只要适当地添加水份和肥料就一定能长成大树。当然,在这之前,你必须要去克服很多难关,比如自然气候的太冷或太热。”他凝重望着我,“丫头你该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有些不幸已经存在,如果你漠视,对你人生会很好。”
“那考武大这个目标,你有没不确定过?”我仰脸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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