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能说会道的姐姐,家里更没有这赚钱的能力,在私塾里,只有柳士原的家境最好。
每次柳士原将好吃的分给他们吃的时候,他就想为何自己要过得如此寒碜,为何同样是庄户,士原就能过得这么好。
他以前羡慕这样的姐姐,后来他就羡慕起柳士原,他家如此有钱,能吃白米饭就算了,他竟然比自己还在勤奋学习,他还有过目不忘的能力。
为何上天对他如此不公,他却是一无所有,放学回家,还得割猪草放牛放羊,他连看书的时间还得借牛羊吃草的时候偷偷看上一会儿。
可是即使这样的努力了这么多年,却因为这一次的事,上头就要撤了他的童生身份。
没了童生身份,那这一次的院试也不算了,以后他也没有资格再读书参加科举考试了。
这是绝了他的前程,他不仅毁了,这些年一家人的努力都白费了。
赵祺伏在地上,眼泪都已经流干,人也失去力气。
柳思辰终于弄明白了整件事,所以那次弟弟回来发现顾大儒对他有些奇怪,果然是真的了,不是多疑。
她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一家对赵家都很帮衬,这一次弟弟带他去,也是一番好意,结果闹到这地步。
是该恨他呢还是该可怜他呢,读书郎没了功名,就废了,到了这个年纪,这么多年的寒窗苦读都没了用处,再想学别的手艺,也已经年纪大了。
周志通今天得到消息就将两人都请了来,赵家的长辈还不曾知道此事,但看赵祺成了这样,周志通后悔没有通知赵家长辈过来。
柳思辰将一篮鸡蛋放下,在板凳上坐下,问道:“那现在怎么办?那功名是没法再恢复了么?”
周志通一听到这话,还是很感激她在此时还能为赵祺着想,并没有怪罪,只好如实说道:“不可能恢复的了,他这是戏耍顾大儒。”
“顾大儒是什么人物,可不是县学里的教谕,若是得罪了县学里的人,我或许还能去周旋,但顾大儒,我根本说不上话。”
“他也是胆大包天,不分场合,那点儿小心思,我看早点断了科举之路也是好事,至少现在不会连累到家里人。”
“只是这事儿耽搁了士原的前程,我担心在顾大儒那儿,士原的印象都不好了。”
柳思辰自然也担心的,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真要去责备赵祺,他都成这样了,怪只怪自家弟弟瞒了自己,她若是知道,是一定会阻止的。
从周夫子那儿回去的路上,柳思辰忽然停下脚步,身后一言不发的弟弟抬头看向姐姐,那一脸的懊悔模样,这会儿责备弟弟也会心疼。
柳思辰只好说道:“士原,这一次你也就长个记性,现在还只是童生,大不了去了功名,做个普通人。”
“可若放在你将来高中当大官之时,再遇上这种偷奸耍滑夺人成就的事,可就不会有人为你主持公道,你也就有口难辩了。”
“识人识面不识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使我是你的姐姐,也都不可以全部听信,你得有自己的判断力,你若没有这能耐,即使做了官,也绝不可能是个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