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充满了爱与被爱。
回到学校来,还是过着与平日一样的生活,冬天越来越深了,走在结冰的道路上脚下都时时打滑,元旦过去,片刻已快是新年,大家都在忙碌着期末考试,顾不上再为别的事情分心。
只是想起时发觉近期却不怎么见于向彬,偶然问起苏蓝沉他却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闲暇时就去和陆浅息一起去天台背英语,和展银澈讨论习题,日子过得平静而安详。
那夜,我突然从梦中惊醒,心没来由地怦怦乱跳,几乎憋闷得喘不过气,冥冥之中,我觉得似乎是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又勉强地安慰着自己不要乱想。
一夜辗转难眠,凌晨时分,我被宿舍楼下的杨老师叫起,家中来了电话,爷爷突然旧病发作,被送往医院,至今昏迷不醒。话筒中,奶奶苍老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哽咽。
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来不及跟学校请假,我发疯一般地向着校外跑去,时间尚早,许久未见出租车经过,我咬牙跺脚,跳上了清晨的第一班公交车。
眼睛酸涩到胀痛,火辣辣地灼烧着我的视觉,我坐在后排空荡的座位里,死死地咬住牙,压抑着噙着眼泪。
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哭,我只是害怕,一旦哭出来的话,爷爷就真的有事了……
眼前穿行而过的,是儿时的记忆,因为父母的工作繁忙,于是我被送到爷爷家让他们帮忙照看,我就在那里,度过了我的童年。他们是我最爱的人,给了我最初的关爱,是我愿用生命去保护他们幸福的人。
在车的颠簸里,我用力咬住唇,压抑着心里翻腾的恐慌和悲伤,手紧紧_抖相握几乎可以看到骨节,向着医院的方向而去。
当我打开病房门的瞬间,惨白了视野,爷爷躺在病床上,身旁是正在抹泪的奶奶。
在爷爷奶奶最需要家人的那刻,爸爸巳经不在,妈妈已经不在,我也不在……这一刻,我极度的自责。
听医生说,爷爷得的是脑血栓。
一刹那巨大的悲凉席卷过来,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哭……我拼命地告诫着自己,要坚强,不能哭。如果我也不坚强的话,要怎么去安慰奶奶,我用力地握着拳,扶着眼眶红红的奶奶坐下来,劝慰了几句,随后去找主治医生了解情况。
站在空荡的办公室里,高个医生疑惑地开口:“他们的亲人,就你一个小孩子?老人的儿女们呢?”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医生仿佛误会了意思,骂骂咧咧一句如此不孝的儿孙,开始为我解释病情。
需要静养,配合治疗,做全面检查,如果可以平安地渡过这十天的危险期,才会渐渐好转,生命如此飘摇不定,好坏由命。
谢过医生出得门来,我呆呆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想放声大哭,却又好像是压抑了太久一般,哭不出来,如木桩般地杵在了那里。时间仿佛混乱,脑海里突然是儿时爷爷带着我一起欢笑玩耍的样子,突然是爷爷躺在病床上的景象,突然是想象之后的结果,有好的、有不好的……让我几乎眩晕难分,太阳穴处又隐隐剌痛。
对面的病房门开了,出来了一个人,蓬乱的翘发,高高的身影。
我无精打采地抬头看了一眼,低下头,猛然再抬起头来盯住那个人影。
于向彬?!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看到了对面的我显然也被惊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我:“小猪?你……”
“于向彬,有卫生纸没有?”已经不想再去思考别的事情,我红着眼眶哑着嗓子问。
“有。怎么啦?”他顺手回病房拿出一卷。
我接过,匆匆下楼,跑到了寂静无人的医院花园之中,深吸了一口气,那些憋了那么久的委屈和惊慌突然涌上来几乎让我窒息,无所顾忌地放声号啕了起来。
我只是想发泄掉所有的痛苦,让一切悲伤都随泪水而去。
我不想再尝试失去至亲之人的那种痛苦,真的是……再也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