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要是说当时心中没有恐惧那是骗人的,我极力想使自己平静下来,大脑中急速转着想找出逃脱的办法,可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不远处的于向彬,他浑身是伤地趴在人群中央,还有旁边的红毛小子和绿毛小子,那两个显然也被揍得不轻。
“于向彬!”脱口而出真是个不好的习惯,我喊完后就自责了。
为首的看看我:“原来这女人认识于向彬?哼哼,也罢,那就让你在女人的面前,丢这么一次脸吧。”
于向彬抬起头,抹去嘴角的血,用平日欺负我时最拿手的刀子般眼神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的意思,让我闭眼,他不想让我看见他狼狈的一面,可是我做不到,只能愣愣地待在那里。
之后就是涌上一群流氓对着他轮番的踢踹,我看着他高挑的身影在地上艰难地翻滚,尘土飞扬,渐渐染出鲜血的颜色,却始终倔犟地忍耐不肯开口讨饶,周围狞笑声音不断,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不要打,不要打老大……”支撑着爬起来冲上前去的却是那两个染发小子,自然是被撂倒在一边。
我终于挣脱了身后两人的钳制,握拳闭眼,用尽我所有力气失控一般地尖声大喊:“住手!你们住手!!住手啊!!!”
原来人在危机之时,可以使嗓音变得如此尖厉骇人,似乎被我的声音吓到,那群出完气的人看着我,三三两两地住了手。
“这女人真是麻烦。”为首的骂骂咧咧,伸手拽起有气无力的于向彬,把他的身子压制到天台的护栏上,让他半个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冷笑着逼迫道,“求饶啊,如果你求饶的话,我可以放过你。”
“浑蛋,你等到下辈子吧。”即使脸上血迹斑斑,于向彬依旧嘴硬。
是啊,他本来就是那样的人,从小和他一起成长的我,是最了解不过了,小的时候因为成绩不好被于叔叔责打的时候,也始终是这种不妥协不告饶的眼神,这样霸气的他,成长到现在还是这样,即使什么都输掉了,他也始终是自己的王者。
“放下于向彬。”我大声说,即使知道其实现在早已自身难保。
为首的被我的三番五次打岔激怒,一把将于向彬拽回扔在地上,向我走过来。
“浑蛋,打女人算什么本事。”身后的于向彬对着他恶言相加。
“嫂子!嫂子……”这个万分不合时宜的搞笑字眼出现于那两个半死不活的染发小子口中,他们正靠着墙站起来绝望地看着我,嗬,即使是这样还惦记着我是于向彬娃娃亲这事吗,我万般无奈地叹气闭眼,心知事情大条了。
为首的流氓显然对这个词有了极大的兴趣,重新看了看我:“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下巴被戏弄地抬起,我被迫仰起脸看着眼前那肮脏的嘴脸。
“啊啊,我认出来了,你不就是那个最近和那个叫苏蓝沉的有一腿的女人吗?倒是有点本事呀,先是什么尖子生,又是什么苏蓝沉,哼,这次还和这于向彬扯上关系了,真是个放荡的丫头。男人命还真好啊,啊?怎么样,看来小时候你爹是不是就这样被你克死的啊,啊?”
周围的流氓开始哄笑,那些恶毒的不堪的话语瞬间袭来。
每一次听到这种话,我的头总会克制不住地眩晕和剧痛,层层混乱的意识里,我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因为我说坏话的缘故,于向彬对着我恶狠狠地说出“死了爹的人”那样的话,当时的我却死撑着自己微笑,无比坚强地说:“有人说过话比你还难听,你这点算什么。”
那些都算是什么呢?一个女孩子的心,到底可以承受多大限度的伤害,这个我也……不知道呢……
于是当那些剌耳的话语插入耳膜剌入心底之时,不知为什么,我居然强撑着平静地回身对着地上的于向彬,微笑轻声说:“于向彬,看到了吗,我没有说谎,真的有人说过比你当时讲的还要伤人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