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婶收到贾敏的拜帖时,多少是有几分惊讶的。她是个普通的内宅妇人,不懂得爷们在外面的复杂问题,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家老爷的上峰的妻女,会来家里做客,那真是莫大的荣光。于是哪怕是自己身上不便宜,也强打起精神要亲自操办。
“二婶,林夫人不过是来家里做做客,寻常拜访罢了,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想着李二婶之前的状态不算太好,李纨生怕她操劳着。
李二婶笑得满脸荣光,一脸慈爱的对着李纨说:“你这孩子,平日里都那么聪明,这会子怎么就憨上了。林大人如今也算是一方大员,那林夫人贾氏也是出身荣府的贵女,听说他们家姐儿也是娇贵着的,哪里能怠慢,要好生尊敬着才好。”李二婶出身也不差,只是如今二房一家子在江南官场四处碰壁,甚至被人算计得闹得家宅不宁的,于是生活也磨平了她的棱角,做姑娘时候的傲骨也早已不见。
“纨儿如今年纪小,任性下也无妨。日后要是成了亲,可万不能如此行事。”李二婶拉着李纨的手,继续说着自己的媳妇经。
李纨总是有几分傲气的,她也知道,对于有些人,不是你放低姿态就能结交的。有时候与人结交,风骨与气度也是很重要。她正准备劝说,可一旁的张嬷嬷却扯了扯李纨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
虽说不太明白嬷嬷的意思,但李纨也依着她的眼神暗示,没有说多。李二婶找李纨谈话也不过是发泄下心中的焦虑。自从她同李二老爷调来扬州,还没怎么同其他女眷正常交际,怀孕后就更是没有出门,害得家里的绮姐儿都没个小姐妹。
待到李二婶离开,李纨才开口问道:“嬷嬷为何不让我同二婶说。我们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比不上林家现在的地位,可太过热切也难免让人看不起,白白失去了书香人家的气度。要是被林夫人看轻了,那不是办坏了事儿。”
“姑娘说的是有到底,可万事要因人而异。”张嬷嬷劝解道:“你二婶闲了这些日子,家里的大小事儿也都是你管着,这会子她骨头恐怕都送了。难得她现在有精神,就让她劳动一番,也算是活动活动筋骨。”
李纨的奶嬷嬷邹氏是个老实人,寻常也是多做事、少说话,这会子也插嘴说:“只要儿太太精神头好,腹里的孩子也自然是好的,到时候也有利于生产,姑娘到时候就多照应着就够了。”
“是呀,那林夫人也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产生误会。”
李二婶精神好,全家最不高兴的莫过于秋姨娘了。她是扬州人,来往的也多是同等盐商家的姑娘。那些人家的姑娘规矩也就那样,自然也不会因为秋氏做了姨娘而知道避讳,反而有时候会羡慕她,觉得做姑娘不比做姨娘自由。
秋姨娘对比着李二婶,觉得自己最自豪的就是自己在扬州的交际圈子。如今李二婶也开始交际了,来往的还是扬州数得上数的官家夫人,秋姨娘的心便开始不平衡了,寻思着找点事情。
“艳儿,你说那日盐商方家的姑娘说的是真的么?他们家想‘求’林大人办事,想请林夫人一聚。”秋姨娘长长的指甲划拉着香粉盒子,不小心将其中的香粉剜出一大块,不由得大为心疼:这可是馥郁香里有名的香粉呀!
秋姨娘心情不好,自然会找旁的地方发泄。看着艳儿吞吞吐吐半天没有回答,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拔下簪子就要戳艳儿的嘴:“是有人拿针把你的最给缝上了,还是有人拿烙铁把你的嘴给烙上了,主子要你回话,你装什么哑巴!”
“姨娘饶命、姨娘饶命!饶命呀!”艳儿哭喊着,可就是不敢回答秋姨娘之前问的话。
艳儿可不是傻瓜,秋姨娘再怎么磋磨她,也不敢要了她的性命,可要是随着秋姨娘的话,算计了林家夫人,那肯定是没个好下场。如今家里是二姑娘管家,二姑娘可不像自家太太那样好糊弄,到时候事情浮出来,她肯定会被秋姨娘拉出来垫背,这会子受点皮肉之苦,总比丢了性命强。
听说要去李家做客,小黛玉那是高兴得睡不着觉,还没到日子,就拉着自己母亲问:“母亲,玉儿那日要穿什么衣服?”
“母亲,玉儿到时候扎什么头发好看?”
“母亲,玉儿要不要给李姐姐带小糖人?”……
黛玉不好好睡觉,闹得贾敏也没有办法,只好捏着她的鼻子:“我家玉儿何时成了只小麻雀,整天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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