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收到廉亲王府下人送来的七巧图时,明显一愣。毕竟大部分人提起七巧图时,都会说这是小孩子的玩具,哄孩子罢了。如今李纨即将及笄,送七巧图来就显得有几分不恰当了。
“姑娘可别忘了,您同王妃提过维哥儿”月藤做着新活计,是为李家二婶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王妃不是说她最喜欢小孩子的,说不定是看着这七巧图的精美新奇,想着就送来了。”
象牙的质地打磨得光滑异常,透露出如玉的光泽,精致的纹饰加上栩栩如生的雕刻,李纨就下意识的觉得价值不菲:“就算是给维儿顽的,也当不起如此的好东西。”
廊下回话的婆子说:“王妃让郡主不要客气,不过是个玩意,不值什么银子的。郡主若是有心,不妨带着维少爷去王府顽顽。我们府里王爷忙,世子爷也经常不着家,王妃就盼着有个小孩子能解解闷。”
那婆子的话听起来有几分歧义,若是个寻常姑娘家恐怕是听不出来,偏生李纨是个千灵百巧的,前世又是个能说会道的凤辣子。她如何听不出来婆子的意思:王妃哪里是盼着有孩子来解闷,而是在盼孙子。
虽不知道王妃为何让人这样传话,李纨多少还是有几分害羞,毕竟这样的话就是她父母都没有同她说过。
“劳烦嬷嬷了,请您老人家回去转告王妃,纨儿回京后自会去叨扰的。”李纨一边同嬷嬷说道,一边暗暗对新叶使眼色。
新叶心领神会,送走嬷嬷时递了一个不显眼的荷包:“春寒料峭的,劳烦嬷嬷专门跑来一趟。这点子东西还请嬷嬷收下,等会买点酒吃也好暖暖身子。”
那婆子暗暗捏了捏荷包,老脸笑得跟一朵菊花似得:“多谢姑娘赏赐。只是吃酒误事,自是不敢的,老婆子我还得早点回去,给主子们回话。”
送走了廉亲王府的人,李纨检查了下府里的账目。看着太阳西斜,日头说不上太毒,傍晚的寒气又没有上来,李纨决定拉着自家二婶来院子里散散心。
李二婶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子,因不用再管府里的大小琐事,养了这几日,脸色也好上了许多,也乐得出来活泛活泛。有了身孕的人也不能一味的养着,多加活动不仅能消消食,晚间多吃点东西,还有利于生产。
二月初,迎春花开得正好,桃花也开始打苞了,细细的花苞上只有尖尖里透出一丝丝红色,看得人心情正好。
李纨思量着自家二婶的心情,打趣道:“看来二婶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有福气的。”
“纨儿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李二婶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有人夸自家孩子是个有福气的,就算是恭维,听着也高兴。
李纨板着指头说:“算算日子,我这个弟弟怕是在九月时出来,正是金秋丰收的日子,能不是有福气的吗?而且他既躲过了冬日玩物萧条的时节,又在母亲肚子里看尽了三春时节的鲜花,好日子都被他占了,自然是个有福气有造化的。”
“二姑娘好生灵巧的一张嘴,恐怕黑得都能被二姑娘说成是白的。”花树那头说话的是之前盐商送进府里的佟姨娘。原先李二老爷钻了牛角尖,同时也让盐商们钻了空子,这秋姨娘当时仗着自己有后台,没少在府里兴风作浪,原先李二婶容颜消瘦,有八成是她的功劳。
李二婶性子有几分软懦,秋姨娘作怪时她都狠不下心去处置,只好自己私下怄气,如今听着秋姨娘的声音,她的脸色都白了几分。停顿了片刻,李二婶才说道:“秋妹妹好兴致,也来园子里赏花呀。”
李二婶的声音听着就底气不足,秋姨娘心中不屑,口里还说道:“那是自然的,这府里的花又不是姐姐一个人欣赏的完的。”她横了李二婶一眼:“如今天气虽然日渐暖和起来了,可是倒春寒是依旧厉害。姐姐你身子弱,还是好好养胎的好,别出了什么差错,反倒连累了我们贤惠的二姑娘。”
秋姨娘是一边刺了刺李二婶的痛处,一边暗讽李纨。在秋姨娘眼里,李家大房同李家二房应该是两家人,李纨也不过是亲戚家姑娘。亲戚家姑娘来散心做客倒是可以,可要是代替女主人管起家来,手未免就伸得太长了。更何况李二婶有孕不能管家,可家里还有她一个姨娘,哪里就轮得上她一个亲戚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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