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了。”
徐达忙谢过皇帝皇后,待朱元璋坐定后,他才挨了半拉屁股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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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亲自把盏,君臣几杯酒下肚,这才打开了话匣。
“天德啊,咱知道你提前回来是干什么的。”朱元璋端着酒盅,看着微微晃动的酒液。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次军需却供给不上,耽误了大军北伐。是朝廷,是咱负了你们。”
“臣知道,皇上和朝廷肯定有难处,”徐达点点头,无限遗憾道:
“只是今冬及时出兵的话,很有可能趁其不备,将北元王廷犁庭扫穴,杀个干干净净。不说永绝后患吧,至少几十年不会再有边患。
“现在最快也得明年开春出兵了。到那时,蒙古人又会逐水草而动,分散开去,再想一网打尽,就实属痴人说梦了。”徐达痛苦的叹气道:
“而且没了王保保,各部很难再聚集起来了,往后也很难再有聚而歼之的机会了……”
这就是徐达一直郁郁寡欢的原因——战略窗口期一旦错过了,很可能就再不会出现了……
“咱知道,咱都知道。”朱元璋的大局观比徐达只高不低,他仰脖喝下杯中苦酒道:
“没有谁比咱,更想将胡元从这世上抹掉。可现在真的很难——各地官府都有理由敷衍塞责;原先还能指望开中商人供应前线,但他们也都以百姓不接受宝钞为由,纷纷撂了挑子。”
徐达点点头,他自然知道朝廷供给前线,半数靠官府,半数要靠开中。所谓开中就是商人用钱在内地买粮,运到前线后换取盐引,然后再回内地通过贩盐谋利。
今年朝廷推行钞法,只许民间用铜钱和宝钞交易,禁止使用金银。现在开中商人说农民不愿意接受宝钞,所以没法收购军需,让徐达感觉着实可笑。
“什么时候跟老百姓做买卖,还需要用到金银了?”徐达道:“百姓不收钞,用铜钱就是了。”
“就是这个理儿,跟官府一样,都是借口罢了。”朱元璋冷笑一声道:“这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铆足了劲儿要给咱点儿颜色瞧瞧。”
“他们如此嚣张吗?”徐达倒吸口冷气。
朱老板不答反问道:“淮西老兄弟对各省都卫改都司,是不是也意见很大?”
“……”徐达迟疑片刻,还是艰难的点了点头。“是。改为都司后,权力大打折扣,老兄弟自然是有牢骚的。”
“是吧,咱就知道。”朱元璋恨声道:“一个个把军队当成自己的私物!以为现在还是军阀混战啊?想拥兵自重了?!所以咱才必须把兵权收回来,犯众怒总比被群起而攻之来的好!”
徐达点点头,没敢接话。不过他很清楚,取消迁都之后,朱老板又先下手为强,在凤阳掀起大狱,还收了各都卫的兵权。才会招致淮西老兄弟的反击。
“知道谁在背后挑头跟咱作对吗?”朱元璋目光森然的盯着徐达。
徐达知道,这不是装糊涂的时候。
以现在皇帝受伤脆弱的状态,自己装糊涂,就会被他视为站在敌人一方。
所以徐达艰难说道:“韩国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