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日日瞧着你们夫妻情深举案齐眉么?你自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唔!”
此时的徒文慎心神全放在清屏的身上,哪里容得她说出这种令他怒火高涨的话?两人一番唇舌纠缠,徒文慎看着怀中女子红肿的唇瓣,又是怜爱又是懊悔:“我岂会让你去对着别的女子卑躬屈膝?屏儿,只在这儿,我是夫,你是妻;日后你要为我生一个如你这般美丽的女儿,我们一起把她捧在掌心如珠如宝,好吗?”
清屏泪眼婆娑地抬眼看他,睫毛上扑闪着晶莹泪水,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爱:“你明明知晓我舍不得你,却还……还说这些话来勾我!你、你不想叫我受委屈,难道我便愿意叫你声名受累么?”趁着徒文慎一个不提防,她突然将他推开,背对着他声音冷了下去:“太子殿下还请回吧!孤男寡女,于礼数有碍!”
徒文慎低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苦笑一声,眼神黯淡:“屏儿,你好好歇着,明日我再来看你!”
敏锐地捕捉着外间的动静,感觉到徒文慎确实已经出了院子,清屏舒了一口气,将洋漆描金小几上的古琴推开,从一旁藕荷色流纹锦缎匣子中翻出一只小小的羊脂玉瓶来,拔下发髻上一枚素净银簪,从瓶内挑出一点儿浅绿色的膏脂来,一瞬间,满室异香浮动。
她小心地将瓶口重新封好,放回匣子内。打着圈儿在掌心将那香膏揉开,轻轻地敷在手上几处被琴弦划出来的红痕上,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自指尖传来,清屏有些失神。
“姑娘,您为何不直接应允了他呢?”方才在门口答话的那个小丫鬟捧着温热的巾帕进来,用巾帕将清屏方才敷了药膏的地方松松地包裹起来,皱着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倚着身后高高的秋香色祥云五福引枕,清屏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弧度:“应允?维儿,若是两样东西摆在你面前,一件是随随便便捡来的,是你努力了许久才得到的,你会珍惜哪一个?”
维儿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
便如清屏所想的那般,徒文慎几乎是日日都会来此坐上一段时间。似乎是明白清屏的意思,他对纳清屏入府为侧妃一事不再多提;相反,却是将此处这间大宅子落在了清屏门下,又将清屏搁在烟霞馆的身契在她眼前烧了,夜间亦偶尔在此间客房留宿,大有从此在这儿安家落户的势头。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里太子春风得意希冀着能得偿所愿,那边太子妃崔氏自然很是不快活。
崔氏乃是家中最得宠的小女儿,祖父崔豫章是极受皇帝尊重的帝师,父亲崔容里乃是二品大员,母亲亦是身份贵重的郡主之女,与皇家有着些许亲缘关系;这般出身,已经是好福气了。待长至及笄之年,圣旨御赐的婚事,她与夫君鸾凤和谐,育有一双子女,这更是难得的际遇。
可谁想,成亲五年却风波陡生,她的脸面竟被太子接二连三地狠狠摔在地上!
“娘啊,太子这般作为,置女儿于何地?!”崔氏眼圈通红,泣不成声地伏在母亲崔宁氏的怀中:“后院中那些姨娘妾侍,妖妖娇娇邀宠献媚的,只要不过了分寸,我何曾打压过一丝一毫?便是那个何峥,我也是好好地将他安排在外院,只要不冲突了后宅女眷,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如今他竟为了一个外室这般不给我脸面!”
瞧着自己女儿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崔宁氏心疼得不得了,忙命旁边丫鬟打水来给她渥面,而后取了剥壳鸡蛋来敷眼。
“你这傻丫头,就是脾气太傲了!”见女儿镇定下来,崔宁氏摇摇头,半是无奈半是好笑:“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记着,你是崔家嫁出去的女儿!当年是陛下亲自下旨定了你做这个太子妃的。你的脸面也是陛下的脸面,太子若是再这般对你不尊重,陛下也不会容许的!”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崔氏也明白,她不过是一时怨愤,憋着一口气才回娘家来诉苦求安慰罢了。此刻心情平复下来,便又是那个八面玲珑的太子妃了。
与崔宁氏促狭取笑的目光对上,想着方才自己不管不顾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找母亲撒娇求安抚的举动,崔氏悄悄地脸红了。
王家。
一群小鸟叽叽喳喳地在屋檐下叫唤着,里面还夹杂着几声怪声怪调的人声,原来却是两只鹦鹉和一只八哥。
已经是六月份了,屋外日头烈得很,因此史清婉带着宝贝儿子散步的时间便改在了晚膳之后。将花园内的石台莲花灯点亮,另外有小丫鬟们提着芙蓉玻璃五彩宫灯,既亮堂又有趣味。白天总拘在屋子里又担心小丛箴会烦闷,加上那只聪明伶俐过头的小翠鸟,史清婉索性便吩咐下人买了三四对鸟儿来,如此以来,这小翠鸟也就不打眼了。
“奶奶,您尝尝这道紫藤糕,保管您猜不出里面有什么!”绣茗笑眯眯地将手中精致的竹编小筐子搁在史清婉面前,有些小得意地来献宝。
史清婉瞧着那凉糕上几朵糖渍紫藤花做的覆头,很是好奇地夹了一块。尚未送入口中,便见她眼睛一下子瞪大,手一抖,那块紫藤糕便“啪”地掉在地上。
“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