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后来都由着宫中武教头操练过,可是比起这些人来却显得逊色许多。
这些必定都是江湖中人!王子腾肯定地断言。
他正思量着,却又听见方才一般的箭矢破空长啸,重点在于,不止一个方向!
王子腾虎目圆睁,余光瞥见祭坛上仍旧沉稳若素的皇帝,咬了咬牙,身子一转,手中长剑带着劲力飞出,只听“噔”地一声,两只箭头乌黑的白羽箭落在地上;他纵身一跃,将自己的剑拿回在手里,不由得大大地诧异了。
原来,那锋利雪亮的剑身上,居然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豁口,看得王子腾心中一颤。这需要何等的力道,才能令箭矢有这般的杀伤性和危险!
其余三个方向的龙禁尉们亦是同样用各种方法阻拦下了直奔祭坛而来的箭矢,无一例外地,兵器多少都有些损伤。
祭坛上,徒高程扭过头来,看着下面眼神狠戾的一众黑影人,面色冷漠,却并没有丝毫的担忧或是害怕。他看向旁边紧握着拳头的平宁亲王:“阿秐,继续吧!不过是一场小小的意外罢了,将祭礼的程序走完,这才是最重要的!”
抬头看向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被几缕夜云环绕着的银盘,徒高程的脸上看不出有别的什么表情,眼底平静无波。
“是!”平宁亲王瞧着徒高程的神情,或许是夜深了,寒凉之气入体,他没由来地打了个寒噤。
待平宁亲王最后一句祝祷词话音落下,徒高程转身面向下面砍杀声一片的广场;再怎样力胜群雄的高手,也抵不过蚂蚁能咬死大象般的攻势,战况已然清明了。他清了清嗓子,落下一句:“就地格杀勿论!”
一切都落幕了,王子腾却不敢有丝毫地掉以轻心。方才那几只羽箭的主人究竟躲在哪儿?看着外面的同伴一个个殒命,居然沉得住气地停止了放箭,此人可是个棘手的人物啊——
徒文慎看着祭坛下面横七竖八,几个被砍得面目全非的黑影人尸体,微微有些不忍地别过头去。看着他这幅情状,徒高程眼色暗了暗,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出口。、
具服殿中一众战战兢兢的女眷提心吊胆地等着。陈贵妃素来沉得住气,因此倒还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能镇着其他几个身子战战的地位嫔妃;可甄妃却做不到,将儿子徒文怀揽在身旁,她冲旁边穿着侍卫服的几个暗卫大声起来:“快点去看看情况啊!怎么能把本宫和三皇子置于此地!如果、万一那群黑衣人也从地里跳出来,你们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那几个暗卫沉默低着头,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丝毫不理睬她。、
甄妃还要继续大喊,一旁的林汀嗤笑一声,将四皇子徒文憧、五皇子徒文憬一左一右搂在怀中。她眼角瞥着此时已经是全没了风度的甄妃,淡淡地开口:“这具服殿建造了百年,乃是借着望山本身便存在的大块岩石做地基,莫说是人了,便是地鼠也钻不进去!姐姐何必这样惊惊咋咋的?若是探看情况到叫人钻了空子进来,那咱们可就真是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听出林汀话语中的嘲讽之意,甄妃恶狠狠地回头瞪着林汀,连着她身旁的徒文怀,也是满眼的厌憎。
瞅着这母子俩如出一辙的表情神态,林汀并不放在心上,此时此刻,她担忧的是外面月坛上的事情。虽说早知道徒高程早已经将护卫的人手增多,身边也还留有几个暗卫保护,她这心却始终是放不下来。
“王子腾!”
一声惊叫,史清婉喘着气,双目无神地看着头顶的帐子。
在屋外小套间里面等着夜间伺候的绣芙赶忙起身,披了件衣裳,便端着灯盏赶忙小跑着进来,凑近床前,她仔细侧耳听了听,除了平缓的呼吸声,并没有什么动静。
“奶奶?”她压低声音,轻轻地唤道,见里面还是没有回应,又继续唤了一声。
史清婉回过神来,想着方才梦中的场景,苦笑一声,抬起手来,却发现掌心已经是冷汗津津。听着外面带着些许担忧的声音,她扯了扯嘴角:“绣芙,倒些蜂蜜水来!”
绣芙听着里面自家奶奶有些疲惫的声音,将手中灯盏灭了,把旁边已经结上一层灯花的莲花灯笼剔亮。撩起遮掩住床铺的水墨字画白绫帐子,一瞅见史清婉满额的汗水,她微微一惊,取下件披风搭在史清婉的肩上
忙从小套间外面温着的炉子上倒了水,照着史清婉一贯的口味兑好了蜂蜜。绣芙又在旁边备着的面盆中到了热水,将一条帕子拧干,一起带着进了内室。
“奶奶莫不是做噩梦了?”绣芙看着史清婉愣神坐在床上,拥着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将手中的青花茶碗递了过去,一边用帕子给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口中难耐的干涩被蜂蜜水很好地缓解了,史清婉听着绣芙的关怀,抚了抚心口,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地笑了笑:“没什么,你去睡吧,找本书来,我自己坐着呆会儿!”
绣芙点点头应下。
握着书卷,史清婉却是一个字儿都没看进去。她只觉得脑海中一突一突的,自打怀孕以来还不曾有过这样的事情。
莫非真的是王子腾出了什么事情?想到一个可能性,史清婉一惊。只是月坛距离朱雀大街实在是有些遥远,她虽说因为腹中孩儿的乖巧懂事而修为猛增,可是顾虑到自己现下里的身体状况,她实在是不敢冒险查探。
只盼他安然无虞——史清婉念念有词着,皇帝身边护卫肯定不少,想想家里挺着肚子的老婆,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儿啊!
具服殿中。
最后一个隐匿起来的刺客被捉了活口,当场便卸了下巴,由着暗卫送往天牢关押审讯,可是徒高程的心情却完全没有任何好转。看着眼前气若游丝、昏迷不醒的男子,徒高程的视线落在他胸前还渗着黑色的血迹,对着行装匆忙的御医沉声吩咐道:“务必要救回他!”
头发已然花白的御医看着床榻上安置着的伤者,点点头又摇摇头:“启禀陛下,王侍卫所中的箭矢上涂有不知名的毒物,老臣也并没有看过,因此,还请陛下容我召集其他人会诊一下,集思广益或许能有些突破!”
徒高程从王子腾身上收回目光,闻言,点点头:“朕准了!”
这群逆臣贼子,看来已经是被逼迫到极致了,居然甘愿舍弃这么多人的性命……徒高程想着暗卫汇报的事情,冷哼一声,光复前朝?既然是前朝了,就让它永远都不会有可能成为当朝吧!
斩草当除根务尽!他袍袖一挥,大步朝门外跨去。
袖子上,艳红的貔貅图案张牙舞爪,肃杀,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