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手了?我可以走了吧?”她仰头看他,不客气地问。
他带她去公主府,一定是有所图谋,可能盗物,可能见人……总之,他此刻神色笃定,一定是得手了!
面具男转头看她,双瞳里幽光一敛,分明是为被她探得真相在愠怒。
“走了,永不再见。”渔嫣又说。
“劝你今晚不要回去。”他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哦?我府中也有下三滥的恶棍?”她扭头,冷冷嗤笑。
他不说话了,渔嫣瞪着他,脑子一抽,双手抬到头顶,各竖了两指,皱起鼻子眼睛冲他做了鬼脸,不待他反应,一溜烟地往巷子外面跑去。
他慢慢地取下面具,怔然地看着她跑远。月光投下来,如神奇的刀术雕出的硬朗俊逸的脸上,长眉入鬓,眉角一点米粒大小的疤,一双墨瞳如星辰般明亮,又如深夜般探不见底。高挺的鼻梁下,坚毅的唇紧抿,不厚不薄,带着冷酷的性感。
王者威严之气,往四周倾辄而去,风拂阔袖,猎猎作响。
渔嫣溜到了屋后,推开后门进去。
奇怪,今天念恩怎么没来等她?平常一定会等她的!
她合上后门,抱着双臂,加快步子往房间走。
“念恩念安,我回来了。”
她推开门,清脆地一声轻呼,却立刻楞在了门口。
念恩念安被摁在地上,背上各踩着一只黑色的厚底宫靴,手脚被捆住,嘴也被堵上了,背上的衣衫已经被鞭子抽开,满背的鲜血。
见她进来,念恩立刻唔唔地叫起来,眼泪大颗地往下滚。
而正前方,坐着芙叶太后身边极心腹之人,桂芸大嬷嬷。掺杂白发的头发,用桂花头油梳得一丝不苟,眼角眉目上都刻着凌厉狠辣。她是芙叶太后身边第一狠角色,不少宫女就是死在她的酷刑之下。
渔嫣脑中一片空白,又迅速镇定,走进屋中,轻声问:“桂芸嬷嬷,敢问本宫的两个丫头犯了什么事?”
“王妃娘娘,这两个丫头未能好好照顾您,令您染病,这病还久久未愈,其是罪一;罪二,这两个丫头明知您在治病,还不阻止您出府,还纵容您晚归;罪三,这两个丫头居然偷看这种淫秽之书,其罪当死!”
桂芸嬷嬷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时,抓起桌上的书,狠狠地一拍。
屋里一阵死寂。
渔嫣低头看念恩,念恩泪眼滂沱,轻轻地摇了摇头,再看桌上,文稿并不在,只有一本书摆在上面,看来是许娘子抢先收走了,还好,至少少了一条写淫秽书的大罪!
她缓步过去,迎着桂嬷嬷凌厉的视线,轻声说:“桂嬷嬷威风真大。”
她毕竟是王妃,这人怎么着也是个奴才,居然在她面前拍桌子,看样子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击倒她。
“奴婢哪敢有威风!娘娘久病未愈,皇太后心中焦急,怜爱娘娘,特令奴婢带御医来给娘娘诊脉。”桂嬷嬷冷笑,一挥手。
两名宫婢立刻出门去,大喝一声:“旬御医。”
旬御医在宫中和白城安的医术和地位不相上下,各有各的人脉,实际上,御医们也斗得如火如荼,各自有服从的主子。
他进来了,给渔嫣行了个礼,从药箱里拿出锦帕和红线,给渔嫣诊脉。渔嫣轻合着眼睛,心中迅速分析此事的原由,这几年下来,她从未成为过焦点,努力隐藏着自己,为何现在突然都向她靠拢过来?
“娘娘确是天花,因为治得及时,用药恰当,所以才能如此轻巧。”旬御医听了半晌,向桂芸嬷嬷抱拳,低声道。
若白城安是皇上的人,还能怀疑是做了手脚,可是旬御医却是太后的人哪!渔嫣自己也犯嘀咕了,她难道真得天花了?
桂芸嬷嬷也露出了几分讶色,此时一名宫婢匆匆进来,俯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她点点头,客套地请旬御医先行回去,门一关,立刻就变了脸,低声道:
“给娘娘验身。”
“什么?”渔嫣一怔。
“娘娘,对不住了,这是太后的旨意。”桂芸嬷嬷冷笑,令人把她摁住,直接剥裙脱衣。
渔嫣刚刚一直抱着双臂,又挡着胸口,此时衣被拉开,里面的风景直接露了出来。众人大惊失色,她的手臂手腕上,多有指印掐痕!
念恩紧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傻瓜也能猜到,这一验下去到底是什么结局。
这个过程极为羞耻,几个牛高马大的女子摁住她上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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