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了。
生病的原因是自己为了找回那条被林纬扔掉的项链,在池塘里迎着微风固执地找了一个下午。可最后的结果,仍旧是一无所获。
我望着池塘里一片枯萎的景象,在这个干冷的冬天里,心情如此一般荒凉。
最后,我怀着失落的心情,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家。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仿佛是发烧了,在随便吃了点感冒药之后,我便走进了卧室休息。可谁知,病情好像并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更加严重了。半夜里,我在疼痛中迷糊地醒来,一个人坐在床上翻天覆地地难过。
我想念林纬,想给他打电话,却在最后一刻选择了放弃。我告诉自己,就算打了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自取其辱、自取其痛罢了。现在的林纬,已经不是曾经的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及时温暖地出现在我面前了。
那个晚上,我独自流了很多眼泪,也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我决定自己勇敢面对一切。于是穿好衣服,我自己一个人来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候诊的小诊所。
这家小诊所是我在出租车上偶然看到的,考虑到这件事不想惊动别人,也不让别人察觉,于是便吩咐司机在路边停了车,然后只身一人艰难地朝里面走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是一家再小不过的诊所,只设了几个简单的科室,里面并没有任何接诊的病人,只有一名中年女子正靠在座椅上微微休憩。
察觉到有人进来之后,那女子很快便醒了过来。她先是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招呼我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最后进入到了旁边的房间去帮我拿体温计。
最后的测量结果是高烧近四十度,女人说很严重,必须要打针和输液双管齐下,才能对我有作用。
我昏沉地看着她的眼睛,慈眉善目之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
我的眼泪慢慢渗了出来,因为她是在这个无助的夜晚,第一个让我觉得温暖的陌生人。
她见我哭了,然后轻声询问我,是不是很难受。我慢慢点了点头,说不出话来。
她告诉我,她也有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儿,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走丢了,所以她看到我时觉得莫名的温暖。她还告诉我,不要害怕,尽量要保持清醒和愉快的心情,这样对病情才有帮助。我知道她是为了我的病情才如此宽慰我,但我真的很感动。
最后,我在她的帮助下,顺利打了针和输了液。直至全部的治疗结束之后,已经早上六七点了。这个时候,我的情况已经好转,这名女子也被新值班的同事换班了。告别之前,好心的她,便提议带我到最近的一家粥铺去吃点早餐,奇怪的是,没有胃口的我竟也没有拒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她在一起竟像和自己的亲人在一起一样,丝毫不觉得生分。或许是因为她,让我想起了已经不在的舒女士,还有那个几乎没有存在过的亲生母亲。
这种感受让我觉得珍惜,即使是以后再也不会相见的人,但她给予我的温暖却帮我度过了一个最难捱的晚上。
从小诊所回到家之后,我又继续躺回了床上睡觉,直到下午,我被手机的铃声吵醒。
是林纬打过来的。
当一个人极度脆弱的时候,便会急于渴求一个足以拥护的港湾。这个时候的林纬,在我心里,便是那个我最想挽回和依靠的人。我激动地接过电话,脑子里窜过好几个他对我温暖关怀和我们欢乐着和好如初的画面。
只是没想到,我的幻想在他没有温度的声音里,再一次跌回了现实。
“婚礼一切安排我都搞定了,明天会有人到你家给你试衣服,还有带给你婚礼的各项细节策划案以及宾客名单。如果你有任何问题,请联系小林,再由小林交予我处理。”
我静静地听着,原本想说些什么的我,最后也只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便听到那边传来了嘟嘟嘟的挂断声。
此时,距离我和林纬的婚礼,最后还只剩下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