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玉饰解了下来,安茹儿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独孤恒眼底尽是柔情蜜意:“我喜欢你,你也倾慕我,送我一个玉佩作为信物可好?”
安茹儿冷笑:“想不到你居然这么肯下血本,连你自己都做了诱饵,我实在佩服。”
独孤恒正要说话,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空气:“想不到华清宫的竹林这么幽静。”
安茹儿循声望去,只见从外面走过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乐阳公主,后面的两个男子是韩王李迥和端王李懿。
乐阳公主眼尖,立刻就发现了安茹儿和独孤恒,她先是面露惊诧,紧接着又闪过鄙夷的神色,她轻快的笑了一声,声音薄脆如冰锥:“表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又扫了安茹儿一眼,充满蔑视:“你胆子不小嘛,在宫禁之内就敢私相授受。”
独孤恒笑而不语,一脸暧昧,分明是默认了乐阳公主的话。
安茹儿全然明白了,独孤恒要等的人,就是这三个人,很快,她和独孤恒在竹林幽会的事情就会传的到处都是。
只是,独孤恒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就算这件事情坏了安茹儿的名声,可是他的名声就好听了吗?
安茹儿冷冷道:“公主何出此言?您只不过看到我,就说我和独孤恒私相授受,分明是夸大其词。”
乐阳公主反唇相讥:“哼,孤男寡女的,在这么隐蔽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事儿?”
安茹儿道:“好事不好事,用不着公主来评价,皇上封我为郡主,我是慎妃娘娘请来的客人,不需要您来说三道四。”
安茹儿并非宫中的人,乐阳公主也没有资格说她,乐阳公主怒道;“你!你个贱人!一个粗鄙胡女有什么资格登堂入室?”
安茹儿冷笑:“公主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在宫禁之内口出污言秽语!”
安茹儿回头看了独孤恒一眼,那目光平静如湖水,却暗藏了寒光,她森然开口:“独孤公子,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独孤恒深深的看了安茹儿一眼,企图在安茹儿的眼底找到一丝慌乱,却没想到对方出乎意料的平静,独孤恒的目光不自然的躲闪了一下,笑着掩饰:“郡主去留随意。”
安茹儿头也不回往前走,李迥凤眸上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容里还淬上了不怀好意的毒。李懿倒是很意外,用诧异的目光看了安茹儿一眼。
安茹儿也不理会两人,径自走出了竹林。
等安茹儿回到慎妃的寝宫,却见杨充容还没有走,而绮罗公主正好端端的坐在杨充容身后,一看到安茹儿,她立刻心虚的低下头去,不敢直面她。
安茹儿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绮罗公主一眼,杨充容为了她四处奔走,而她却早就暗中攀上了独孤贵妃这棵大树,不知道杨充容如果知道了,会如何伤心失望啊。
绮罗公主因为喜欢独孤恒而不想和亲吐蕃,这也有情可原,原本不算什么错处。只是她不惜出卖和自己不相干的人,这就已经是卑鄙阴险了。
慎妃见安茹儿脸色有些不对,还以为她是不舒服,安茹儿也不想坐在这里看绮罗公主那张嘴脸,便告辞回去了。
安茹儿回到房间,越想越不对劲,把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仍旧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按说,独孤贵妃想破坏她的名声,可以有很多办法,完全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还让独孤恒充当诱饵,这本钱不可谓不大,而且,就算其他人不知道她和李轼的关系,李迥却是知情的,李轼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独孤恒这样一来,等于就和李轼在明面儿上撕破脸,这实在是个不明智的做法。
那么也有一种可能,就是独孤贵妃的意图并非是为了破坏她的名声。可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安茹儿想不透。
安茹儿把事情前后想了一边,只觉得心乱如麻,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她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有女子的哭声,好像是从其他院子里飘来的,断断续续的,遥远又清晰,那声音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安茹儿逐渐清醒,却见屋中的灯依旧点着,外面黑漆漆一片,静的吓人。
灯花被烧的啪一声响,安茹儿彻底醒了过来,绿珠在外间听到动静,忙走了进来问:“公主怎么了?”
安茹儿道:“你刚才有没有听到外面有人哭?”
绿珠一愣,走到门边贴着耳朵听了,摇摇头道:“没有啊,公主一定是做噩梦了吧?”
安茹儿摇摇头:“不会,我总觉的不对劲。”安茹儿想了想道:“杨充容的寝宫离这里不远,你去打听一下,看看杨充容睡下没有?”
绿珠迟疑道:“这么晚了,杨充容肯定睡下了。”
安茹儿的声音冷了下来:“你快去!”
绿珠见安茹儿不高兴了,忙换了衣服出去,绿珠一走,屋中立刻显得空荡荡的,说不出的空旷寂寥。
安茹儿再也睡不着,披了衣服起身,她踱到门口,把门推开了一个缝,凌冽的风灌了进来,安茹儿身上被冷风猛的一击,不由打了个寒颤。
安茹儿只觉得那冷风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诡异的血腥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