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看样子像是一个持斋念佛的女子,不过说起京城中的事也是头头是道,足见她的消息也够灵通。加上她才思敏捷,又很健谈,所谈之事又并不俗气,反而有些见底,让人不会生厌。不由让安茹儿对她的真实身份有了更深刻的猜想。
不过杨夫人并没有让安茹儿疑惑太久,她闲聊一会儿,忽然话锋一转,略迟疑了片刻道:“茹儿,你既来自西域,想必十分擅舞?”
杨夫人这个问题问的很突兀,不过安茹儿并不觉得奇怪,她在金玉坊借了绿珠的名,这件事情只要有心便可以查出来。安茹儿点点头:“夫人客气了,擅长谈不上,只是略懂罢了。”
杨夫人道:“茹儿过谦了,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请茹儿帮忙,可是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安茹儿道:“我与夫人能相识一场便是缘分,我初来京城,又是晚辈,夫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杨夫人见安茹儿十分爽快,丝毫没有扭捏之态,当下便把自己所求之事说了出来。
原来,杨夫人的母家姓薛,也是世家大族,她有个侄女嫁到宫中为妃,封了昭仪,因为得宠还被赐了封号“慎”,慎昭仪之所以得宠,除了她的出身和美貌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十分擅舞,且精通音律,颇得皇帝欢心。
慎昭仪显然很明白自己的长处在哪里,因此于舞蹈音律上很下功夫,为了让自己的舞蹈推陈出新,保持新鲜的感觉,她更是在坊间,民间甚至是异族搜集各种新鲜的舞蹈,再将这些舞蹈重新进行艺术加工,再请皇帝亲自指教,俨然和皇帝志同道合。如此一来,所得荣宠竟也不少。、
杨夫人说完自己的想法,目光定定的看着安茹儿,嘴角含笑,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谁知安茹儿一口就答应了,她听完杨夫人的话,当下就点头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而且听夫人这么一说,我倒是很仰慕这位昭仪娘娘呢。”
杨夫人听安茹儿这么快就答应了,她的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颔首道:“既然你愿意,那我就去安排你进宫事宜了。”
安茹儿道:“全凭夫人安排。”
杨夫人道:“我上次赠你的玉环,你入宫时可放在身上。”
安茹儿并不问她原由,又说起其他的话题,杨夫人的笑意里赞许又多了几分……
因为法华寺离城内有些距离,安茹儿只呆了半日就告辞离开了。安茹儿走后,杨夫人命侍女收拾外间,她缓缓的走进了内室。
内室被布置成极普通的禅房,黄布帐幔低垂处,是一座小小的佛龛,佛龛正中奉着一副白衣观音像,慈眉善目,宝相庄严,一双悲悯世人的慧眼安详平和。
佛龛下的蒲团上端坐着一个比丘尼,黑色的宽大僧袍沉闷又肃穆,更显得她挺直的背影更加纤瘦。
奇怪的是,杨夫人对这名女尼似乎十分恭敬,她轻轻的走过去,在女尼身侧垂首敛眉的站立。
女尼不紧不慢的拨动着手中的黄杨木佛珠,直到一百零八颗佛珠全部拨完,她才双手合十,缓慢而虔诚的宣了一声佛号。
女尼不曾看杨夫人一眼,只是轻声问道:“她走了?”
杨夫人道:“是的。”
女尼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杨夫人道:“您为什么会选中她?”
女尼幽幽叹了口气:“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杨夫人一愣,随即道:“难道是……”
女尼没有回答,只是淡淡道:“你去打点一二吧。”
她虽然是出家人装扮,可是说话间却有种与生俱来,自然而然的威严,杨夫人低头道:“是。”
安茹儿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进宫了,她原本以为还要一些波折,她和李迥的那个赌约,想要对付乐阳公主,必须找到她的弱点,而安茹儿直觉的觉得,皇宫里,一定有她想要的答案。
绿珠看着盘腿坐在车里,一直闭目养神的安茹儿,思咐了片刻开口道:“公主,您非进宫不可吗?”
安茹儿睁开眼,她先没回答,而是掀起车帘看了看外面,远远的,那巍峨高大的宫阙已经隐隐可见,安茹儿笑道:“你难道没听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安茹儿之所以很爽快的答应杨夫人,有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不管是乐阳公主,还是李迥,他们都有可能再次向她下手,以这两个人的实力,她不管藏身哪里,他们都有办法找到他,甚至有可能伤及无辜。安茹儿虽然要报仇,但是让无辜的人陪葬,不是她的风格。
皇宫看似是天下最暗藏杀机的地方,可是也是最安全的,李迥和乐阳公主要在宫禁杀人,那也要掂量掂量利害关系。
安茹儿正想着,马车停住了,杨夫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茹儿,到了。”
安茹儿掀开车帘,利落的跳下马车,举目望去,入眼是朱红色的高大宫门,有数名腰佩直刀的侍卫站在门口,虽然这里是皇宫的偏门,可依旧是一派庄严肃穆,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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