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勇士都是天生的骑兵,可以在马上吃饭,马上睡觉,一匹马骑累了就立刻换一匹马,这样一来,大大缩短了行军的速度。
可是安茹儿就有点吃不消了,她一个女子,尽管自幼在部落长大,这样的生活并不陌生,有时候随安墨城出去打猎深入草原腹地,一跑就是十天半个月,那时她倒不觉得劳累。
现在不一样了,行军打仗跟平时出去打猎根本就是两码事,安茹儿两天没怎么好好休息,跟着队伍跑了大半天,大腿内侧被磨的一阵刺痛,背上还没好的箭伤也时时折磨着她,往日觉得好吃的肉干也完全没有胃口,只随便喝了几口酸奶了事。
安茹儿本来可以让野古他们停下来,让她把箭伤换换药再走,可是她一是担心延误了战机,二是她实在不希望在拓峰面前示哪怕一点点的弱,从而让拓峰看轻他们整个葛逻禄部。
安茹儿浑身冒起虚汗,渐渐的握缰绳的手已经有些抖了,野古他们四个一直跟在她后面,也发现了她的不适,野古忍不住上前道:“公主,要不您休息一下再走吧。”
安茹儿看着丝毫没有减速的队伍,摇摇头:“不行,朔北都护府的骑兵多半出自回纥,都是精锐,跑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我担心他们早就追上父汗了,等截住他们再说吧。”
野古见安茹儿态度坚决,他又是个粗豪之人,没有想到安茹儿未愈的箭伤,听到安茹儿这么说,心里也焦急起来,便全力赶路了。
安茹儿脑子昏昏沉沉,手已经是机械的握住马缰了,要不是黄骠马神骏,她早就摔倒在地,被乱蹄踏死了。
身边有威压,一个黑色影子罩住了安茹儿,拓峰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回来,和她并驾齐驱,安茹儿压根没发现拓峰,不是她不想发现,而是她现在大脑一片空白,背上和腿上的疼痛越发尖锐,所以没工夫左顾右盼。
拓峰见安茹儿没看到自己,鹰眼一黯,冷冷道:“走不动了?”
安茹儿这才发现了拓峰,扭头看了他一眼,拓峰看到安茹儿苍白没有血色的脸,笑道:“你看看,你要是现在已经嫁给我了,还用受这个罪吗?老老实实的呆在本王子帐中,还有人伺候着,至于这么辛苦吗?”
拓峰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嘲讽,安茹儿现在没有力气和他斗嘴,因为她快被伤口折磨的快发疯了,她拼命隐忍着,牙齿咬住下嘴唇不说话。
拓峰被安茹儿这副死样子弄的有点恼火,他扬声对野古几人道:“这就是你们葛逻禄部的斗志?我看一个个弱得跟羊群一样,就算到的了漠北,也只有被回纥人痛打的份儿。”
安茹儿原本已经虚弱到极致的身体被一股怒火撑了起来,她仰头瞪着拓峰。
拓峰见安茹儿终于有了反应,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他一挥鞭道:“你们最好快点,别掉了队惹人笑话。”
拓峰的爪黄飞电风驰电掣,一转眼就跑到队伍前面去了。
安茹儿转头看了野古一眼,大声道:“咱们快点跟上!”
野古对拓峰一点好印象都没有,他上前道:“公主,您别听他的,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全速前进,左右他们已经出兵,您实在没有必要这样拼命。”
安茹儿猛的抽出刀,指着野古道:“野古,你是咱们部落的勇士吗?你就这样给我挣的脸面?让我看到一群任人宰割的绵羊吗?”
野古震动,猛的抬头:“公主!”
安茹儿的刀一指拓峰的方向:“走!”
安茹儿一马当先,率先纵了出去,野古几人也紧跟上去,很快就追上了拓峰。
拓峰见安茹儿追了上来,眼神里划过一丝欣赏,随即又被那种不屑表情取代,从嘴里哼出两个字:“逞能!”
安茹儿的确逞能了,刚才那么一用力,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一样,背上的伤口已经绽开了,马背每颠一下,就像在用一把钝刀割肉,疼的冷汗直冒,她必须用全部的精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现在恨死了拓峰,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拓峰早就死了一百回了。两人并驾齐驱了一阵子,安茹儿实在没有一丝力气了,挺直的身躯慢慢的往马背上压。拓峰终于发现安茹儿的脸色不对,他放慢马速冷笑道:“才骑了这么几日你就受不了了?”
安茹儿扭头看了他一眼,拓峰发现她的眼神完全是不聚焦的,往日灵动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安茹儿从嘴角勾起一抹笑,随即软软的俯在马背上。
拓峰觉得眼神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下一秒,他看到了安茹儿背上渗出的血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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