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安墨城现在已经不再把安茹儿当小女孩看了,就凭她刚才说出的那一番见解,已经够出乎安墨城的意外了。
安茹儿也明白,她前世一直是个懵懂少女,哪里懂什么领兵打仗,可现在这样,很难不让人怀疑她的转变,可是她顾不了那么多了,眼下部落的生死存亡才是重中之重啊。
好在安墨城也没注意到这一点,他答道:“吐蕃的条件是于阗四镇。”
果不其然啊,于阗四镇和吐蕃毗邻,占据了这四镇,就等于拿到了进军西域的钥匙。都说吐蕃是诡诈的高原狼,还真是名副其实。
安茹儿道:“吐蕃要的是于阗四镇,整个漠北他们兴趣不大,也就是说,他们万一看到情势不对,就会立刻撤兵,没有了吐蕃的增援,咱们有多少胜算?还有拔悉密,到现在派出去的斥候一点消息也没有,为什么?我猜,这会儿咱们的人怕是被阿布思给扣了,他坐山观虎斗呢。”
三家联军,看似胜券在握,其实各自打着如意算盘,实在是大大的凶险啊。
安墨城道:“其实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般,咱们还有北庭都护府的支持。”
安茹儿一声冷笑:“你说军师?阿兄,你还瞒我到什么时候,所谓军师,怕就是北庭都护府的王爷吧。”
安墨城身躯一震,意外的看着安茹儿,安茹儿被他灼灼目光看的发毛,口气平静道:“你不用看我,那天他救了我,结果有人叫他王爷,我心中有疑问,就问了他,然后他告诉我了。”
赵庸哪里告诉她了,只不过是她自己猜的罢了,她之所以这么说,主要是想看看安墨城的反应,结果安墨城的表情告诉了她答案,她的推测没有错。
安墨城刚才提到北庭都护府的支持,安茹儿也明白了,赵庸分明是把葛逻禄部当成了他的急先锋啊,若是胜利了,皆大欢喜,若是败了,死的是葛逻禄,管他北庭什么事?
安茹儿顿觉满口苦涩,赵庸他……真的和左羽宸没有什么区别。
安墨城道:“不行,我必须要去增援父汗,不然如果左羽宸真的半道截杀,别说漠北了,连龟兹的边都没有摸到就死在半路了。”
安茹儿把事情前因后果,各家的如意算盘都想明白了,她反而没有那么怕了,她淡笑道:“阿兄,这件事情,应该由我去办。”
安墨城沉喝:“你懂什么?你受了伤,就在这里好好呆着。”
安茹儿摇摇头:“阿兄,你认为这里还安全吗?如果左羽宸从南往北走,肯定会经过咱们这里,咱们部落的精锐都在父汗手中,这里尽是老弱妇孺,若是……那就成了左羽宸口中的军粮了。”
安墨城急道:“可是,那也不能让你去增援父汗啊。”
安茹儿道:“还就是我最合适。你带上咱们部落的人连夜拔营,往西边走。现在回纥的大量兵力都集中到了漠北,西边相对弱一些,也安全很多,你去那里把一切安顿好,我再去找你们。”
安墨城道:“不行,还是你带人往西走,我去找父汗。”
安茹儿抓住安墨城的袖子道:“阿兄,咱们部落就剩这些人,真遇上左羽宸的骑兵,咱们一个也别想活。你带上他们走,我去找拓峰。”
安茹儿不可能再把部落剩下的人带去冒险,而且,也没多少人可带了,护送老弱妇孺往西进发,必须有这些人的护送才行。
拔悉密的人一直持观望态度,这符合阿布思的一贯风格。安茹儿不敢直接去找阿布思,她想到了拓峰,拓峰虽然也是个危险的男人,可是和他接触过几次,发现他是个擅于审时度势的人。如果左羽宸截杀成功,葛逻禄元气大伤,回纥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拔悉密部,所以,安茹儿觉得拓峰没有理由不帮她。
安墨城一听安茹儿要去找拓峰,急道:“你去找拓峰?那等于羊入虎口。”
安茹儿道:“汉人有句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反正拔悉密部的人也做好了准备,迟早一战,我就赌,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左羽宸要截杀的事,拓峰那么聪明,肯定一说就明白了。”
安墨城一把抓住安茹儿的胳膊:“不行!要去也是我去,你一个小女子,拓峰怎么会相信你的话。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拓峰曾经觊觎过你。只怕……现在还有那个心思。”
安墨城说的是实情,拓峰不是省油的灯,找他发兵是需要冒险的。安茹儿垂下头,心中百感交集,她现在能怎么办?找谁能借到兵?拿什么做筹码?
曾经对她表现出明显好感的男子,左羽宸,现在他要的是全部落的性命。赵庸呢,根本就是拿全族人当问路的那颗石子,一个都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