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几天,林妈妈又给林美做了几个替换的床单。学校发床单居然只发一条,连个替换的都没有。林妈妈就照着学校发的这种蓝绿相间的格子图案去批发市场一口气批了十米,在那里让人裁成块,回来自己收边。
林美正在走线,林妈妈发现自家闺女这针线活儿无师自通啊,收边收得特别熟练,她都不会再用烫斗先压一条线再缝,她闺女一点都不嫌麻烦,一看要把扯回来的布收边就去拿烫斗了,先折进去再烫一遍压实了再缝。
“你这点随你姥姥了。”林妈妈缝着说,“你小时候的小棉袄都是你姥姥做的。我不行,从小就嫌麻烦。”不过再麻烦还是让林美姥姥给教出来了,林妈妈还会用缝纫机呢,那会儿就兴这个。
林美和林妈妈两人一起来,又做了五六条替换的床单才停手。
林妈妈嘱咐她:“每个周末回来时记得把脏的带回来,在那边别洗衣服。唉,也不知道你们军训放不放假?”
“这不知道,还不知道在哪儿训呢。要是拉出去可惨了。”林美道。在学校简单训训也就是站军姿,要是拉出去估计就有跑圈爬高上低一类的训法了。
林美当年上的那个高中根本没军训,等她日后跟去了别的学校的同学说起来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有多辛苦。在学校训就是顶着大太阳晒,有的会拉到附近的军校去训,听说乡下全是花脚大蚊子,毒得很,飞起来一大片!看着跟恐怖片似的。
跟着八号很快就到了,周爸爸再次开车来接,反正两个小姑娘是一路的也不费什么事。林妈妈在最后两天又把剩下的床单给做了,上了车就跟周罄说:“周罄啊,阿姨看你们发的那个床单就一件,就又给林美和你做了几套替换,到学校让林美拿给你啊。”
周罄马上说:“谢谢阿姨!”
周爸爸当然发现床单就一件,但他的做法是给周罄钱让她到学校再买。“后勤肯定有多的床单,到时找你张叔叔,让他领你去。”周爸爸说。
周罄不能像周爸爸一样理直气壮的去找熟人,她跟那张叔叔也不熟啊。心里其实挺不想去的,林妈妈说了之后,她悄悄拉住林美的手说:“替我谢谢你妈。”
林美道:“其实你的床单也有我的功劳,我替你缝了两个。”
周罄握住林美的手大力摇:“那我先谢谢你!”
周罄也学林美剪了个短发,那天看林美剪短头发后,她回去跟周爸爸说军训怕是要减头发。周爸爸打了个电话给张叔叔,说确实要剪,军训第一天的任务就是理头,男生女生都要求是发不过耳。
周爸爸问得特别清楚,“那鬓角那儿也不能留吧?”
这么细节的事张叔叔怎么会知道?他含糊道,“最好别留,每年的一年级都管得很严。”
所以周罄连鬓角都给剃了。林美倒是还留着鬓角,连流海也有点长。她是在美发店剪的嘛,美发师一看是小姑娘,就照着梁咏琪的发型给她剪的。
周罄一说,林美捋捋自己的流海,“看来到那边还要修。”周罄挺喜欢林美这发型的,可惜道:“那就不好看了。”
“好看不好看不重要,重要的是学校的规定。”周爸爸接了句。
周罄冲林美小小撇了下嘴,悄悄说:“我想带随身听呢,我爸不让。”
周爸爸听见了,“你是想听你的磁带。你要是听英语我会不让你带?”
“我带英语磁带了!”周罄说。
“带了你不听!”周爸爸。
大概是真熟了,这对父女竟然当着林美和林妈妈的面吵起来了。
林美拉拉周罄,轻轻摇头,周罄就扭头看车窗外不说了。
林妈妈也赶紧打圆场,“孩子小呢,不懂事,林美这段时间在家都没看书,一个劲的看电影,还办了张卡,天天坐在那里看。我想她辛苦一年好不容易放松下也没多管。孩子们心里都有数。”
周爸爸从后视镜看了眼还气呼呼的周罄,也不说了。
周罄趴到林美肩上说,“我刚打了耳洞,你说怎么办?”
军训肯定不能带耳钉,事实上高中三年,周罄估计都不能带耳钉了。她刚打,不戴很快就会长住了。
“拿茶叶梗塞着吧。不然该长起来了。”林美说。
前座的周爸爸听到,跟周罄说,“后面有茶叶你看看,带上吧。”
吵架还是要爸爸先低头啊。
周罄在后座翻出一罐茶,还没开封。安溪铁观音。
林美觉得周爸爸放在车上的茶是假货的可能比较小。周罄打开,一股沁人的茶香飘出来,连车里的味道都好闻多了。
周罄把茶叶倒在手上挑茶梗,半天才找到一个。
……好茶茶梗可能比较少。
林美说:“就带一个也挺好的,单边耳洞还是流行呢。”
周爸爸从后视镜看了眼林美。周罄在家几乎天天都是“林美说”,林美说的话在周罄这里都是对的。
果然他就看他闺女也不找茶梗了,把刚才她捧在手里扒拉半天的茶叶再倒回茶叶罐,笑着把那个茶梗塞进耳洞里:“真的?”然后美滋滋的。
周爸爸的心情有点复杂,他跟同事聊过,同事都说:“现在的小孩子,都不听家长的,跟朋友同学说的话比跟家长说的多!”
到了学校,这回是直接去寝室了。
寝室里正在打扫卫生,走廊水淋淋的,宿管大妈已经把周爸爸给忘了,看他要进去还喊了声:“你是家长不是?不是不让进!”
周罄扯着周爸爸的袖子认领:“他是我爸!”
宿管阿姨审视的看了看这对父女才满意点头,挥手放行。
204室已经打扫干净了,两个女孩一个踩在凳子上,一个扶着正在挂窗帘,看到有人进来都吓了一跳。
林美立刻笑道:“嗨,我们都是一班的,我叫林美,这是周罄。你们也是一班的吧?”
站在下头那个女孩说:“你们来了?你们的床都留着呢,上面有名牌。铺好后去咱们教室领军训服,还有课本。”
屋里四张高低床,靠窗户的两个上铺都是空的。林美道了声谢,麻利的爬了下去,在上头招手让林妈妈把包袱递给她。
周罄也有样学样的爬上去,她是头一回住寝室,头一次自己铺床,只好看着林美自己比划。她也冲周爸爸招手:‘爸,把行李给我。“
周爸爸倒是不介意自己上去给女儿铺,但是旁边有同学,他担心他铺了周罄在同学面前就丢脸了,他也想让女儿自己锻炼下。再说他爬上去怕把床板给踩塌了。
林美带了两张大塑料布,扔给周罄一张说:“铺在最下头。”一般来说都是铺报纸得多,因为床板就是普通的木板,直接铺褥子不太干净,林美来之前就去五金店裁了两张厚塑料布。
周罄学着林美把塑料布展开铺上去。
铺完塑料布,林美就把鞋脱了扔下去,开始铺褥子,再把暂时用不到的被子也铺上去,最后铺床单放枕头,毛巾被也拿出来放到枕头上,最后,挂蚊帐。
那个挂窗帘的女孩说:“你准备得可真全啊!”
蚊帐是必挂的,这个绝不能省。不然到时蚊子会咬死人的。
林美直接站起来,看得下头的林妈妈心惊胆战的喊:“你行不行?小心点!”
站直就能碰到天花板了,林美早准备好了两板粘钩,先拿一板拆开攒成梅花型都贴在床铺最上方的中间位置,再把蚊帐给挂在上头,另一板则拆开两个贴在呈夹角的两侧墙壁上,这样把蚊帐两侧再栓上去就架起来了。
她这边干脆利索的挂完了,那边周罄求救道:“林美!过来帮帮我!”玛淡!这蚊帐怎么不对头?
林美下来再上到她那边去,一时也分不清怎么了,最后两人把蚊帐抖开才知道是拿反了才找不到头。重新理好后也是很快就挂好了。
剩下的把行李往自己的柜子里一放,拿把小锁一挂就完了。
蚊帐、粘钩和小锁都是林美打电话提醒周罄的。周爸爸想在寝室有林美照顾周罄,那他也能放心了。
林美和周罄收拾好了,手牵手的带上钱包准备去教室领军训服和书。林美问那两个女孩借寝室钥匙去配。
挂窗帘的女孩挂好下来,热心的去拿自己的钥匙,说:“我叫黄苓,配钥匙去学校西边的那一家去,挂红色招牌卖小锁,那家配钥匙便宜才收一块,校门口那家收一块五。”
林美说了声谢谢,说:“我们正好还要出去,有没有什么要帮忙带的?”
黄苓和那个女孩都一愣,有点不太好意思开口的互相看了眼,黄苓说:“那你要是方便帮我带块肥皂回来吧,就那种洗衣服的肥皂,我忘带了。”
林美问清后拉着周罄出去了。周爸爸和林妈妈早就到走廊里去等她们了,四人一起下楼到了外面,周爸爸说:“那教室我们就不陪你们去吧?身上带的钱够吗?”
林妈妈直接又掏了五十塞给林美,“有什么缺的直接买,要么就打电话回家让我给你送来。”
林美自己就带了三百,把这五十推回去说:“不用,都有。钱也够用。”
周爸爸对周罄说,“跟林美在一块。这里就你们俩是一个学校出来的,比别人熟。”
周罄抱着林美的胳膊笑,“爸你就放心吧,我俩在一块没事的。”
林妈妈还有点不放心,闺女长这么大就没离开过她身边,眼圈都有点红了。
林美挽着林妈妈,周罄拉着她爸的手,把两个大人送到停车的地方。
林妈妈说,“要是军训受苦了打个电话回来,妈找人给你开个病例单。”
周罄一听眼就亮了,看着她爸。
周爸爸笑着摇头说:“你好好训,真受不了直接找你张叔叔给你开假条。”他再对林美说,“林美也是,有什么事直接找你张叔叔去,我跟他说了你跟周罄一样,都是自家孩子。”周罄跟林美粘得紧,周爸爸也愿意顺手照顾一下林美,毕竟是周罄的好朋友。
林美道谢:“谢谢叔叔。”
周爸爸开着车带着林妈妈走了,林美顺便去门口小卖部买了块肥皂再去配钥匙,然后才回校。只是这才是她们第二次进校园,各处都还不太熟,教学楼在哪里只能靠蒙的,幸好问了两三个人找到了。
教学楼下的分班告示还没揭,...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