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从客栈里出来,寻了个僻静角落,换了身行头,打扮成了文弱书生的样貌。翠儿和半斤自然为了配合无忧身份的转换,改头换面乔装扮成了她的随从书童。
三人一马,俨然成了封镇吸引人的风景。
“站住!”守门的护卫很轻易地拦下来她们主仆三人。
无忧自然知道封城门的指令是欧阳澈下达的,她旋即利落翻身下马,作揖礼貌道:“这位大哥,我们主仆三人急着赶路,还望大哥能够行个方便。”
护卫不耐烦地瞥了无忧主仆三人,他整个早上不知道全退了多少像眼前这样忙着出城的人,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添了口发干的嘴唇,烦躁道:“去去去!少在这边废话!欧阳少爷发话了,抓捕犯人期间,任何人不得出城。你也别在这里跟老子拽文,老子没工夫搭理你!”
“哎,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不让出城我们主仆三人大不了不出就是了,怎么还动手动脚呢?”无忧顺势错开身位,佯装被推倒在地的模样,不满地控诉道。
那护卫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满脸郁闷的表情,大声解释道:“你别乱讲,老子什么时候推过你了?”
跟欧阳澈的接触并不多,可这为数不多的几日相处,无忧早就将他的性子摸了个透。她就是在赌封镇的巡防队纪律肯定严明,而且进城当日她就已经注意到,这里的守卫从来都不收取贿赂。
能够做到这样,无非就两个原因:一就是巡防队的俸禄很不错,已经足够手下日常开销。二就是欧阳澈治下有方,没有人敢背着他阳奉阴违。
旁边已经聚集了许多当地百姓和必须赶在日落前出城的过往商旅。翠儿和半斤忙乱地将无忧从地上扶起来,只听小姐低声道:“帮腔煽动群众。”
什么是群众?翠儿不懂,半斤更不明白。
不过,好在翠儿跟在小姐身边的时日久了,主仆二人早就培养起默契,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无忧半个身体的重量交到半斤手里,即刻起身道:“大家都来评评理,这位守门大哥不让我家公子出城也就罢了,还动手打人!难道封镇就没有王法了吗?”
“是啊,封镇的欧阳少爷也太霸道了,他自己要办案子抓贼,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凭什么影响别人的生活!”过往的商旅在封镇办完货,都赶着出城上路,他们已经吃了好几次闭门羹,情绪很容易就被煽动起来,顿时群情激奋,七嘴八舌地质问道。
守门人明显招架不住,吓得不知所措,连腿都开始不听使唤,打起了颤抖暗道:欧阳大少,你可把小的们给为难惨了。
“前面的人都给我让开!让开!”突然,远处繁华的街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围观的众人纷纷转头望过去。只见,马上有人身着黑衣,奋力甩着马鞭打马超无忧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街道两旁的摊贩被掀翻,许多百姓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躲到安全的街边。
这人不是何祝梁吗?无忧正对着狂奔而来的马匹,杏眸瞪得贼大,她清楚地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失声喊道:“何祝梁!”
“公子小心啊!”这时候,翠儿和半斤恰好被围观的人群冲散,无忧身边空无一人,她们两人用力地伸长脖子,大声喊叫道。
欧阳澈无意识地质疑何氏叔侄的关系,歪打正着地刺激到了埋在何庆心底十几年的心结。而何祝梁似乎是害怕侄子的刨根问底,竟然铤而走险当起了逃犯,打伤了好几名衙差,抢了过路人的马匹,一路策马狂奔准备出城。
径自沉浸在思绪中的无忧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快速地朝她靠近,常留飞身在后面奋起直追,目光像鹰般犀利地掠过底下的人群,他眼尖地发现翠儿和半斤两个熟悉的身影被涌动的人群挤得东倒西歪。
脑子里瞬时闪过那张嚣张肆意的脸庞,只是他下意识地找寻却并没有发现吴忧的踪迹。只见,一名白面书生正傻呆呆地站在城门口,完全就是搞不清状况的懵懂无知模样。这种时候,他也懒得多想,常留提起内力,迅疾加快飞身上前的速度,想要趁着何祝梁的马还没跑到城门口之前,就及时将马缰绳勒住。不过,何祝梁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他的打算,就在常留以为要得手的时候,突然拔出身上的匕首,用力地扎在马屁股上,马吃痛嘶叫,离开疯狂地加速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