蠕动着身体,试图想要逃离。
“中了我的‘三日破’还想逃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真就不明白了,你一个大男人,长得这般好看做什么?”说着,他欺身上前,抬手用力地捏住无忧的下巴。
无忧觉得自己的下颚就要被人捏碎了,假面具覆盖下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倔强地忍住痛,不肯开口求饶。听对方的声音,无忧可以判断将她掳走的人是男性,只是他有意无意间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光从声音和他裸露在黑布外头的两颗眼珠子,很难判断是否就是何庆本人。
“出门的时候,你爹娘难道没有教你,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吗?”蒙面人嫌恶地将无忧的脑袋推开,熟门熟路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居高临下问道。
仔细分析来人的用意目的,感觉到身上的药力正在消失,无忧相信只要她能成功拖延时间,就能为自己赢得逃生的机会。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杏眸中毫不避讳地流露出惊恐的光芒,迟疑地开口道:“这位大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男人并不吃无忧迂回这套,冷笑出声:“少在那里打马虎眼拖延时间,实话告诉你,别指望客栈里的同伴回来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边的跟班身怀武功,此刻他恐怕已经自身难保,怎么还会有闲工夫来管你?”
常留他怎么了?难道中了比她更厉害的毒?无忧向来奉行求人不如求己,常留功夫了得,但是她也指望不上他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她已经失踪的消息。不过,听了蒙面人口中的话,她却很配合地装出失望的模样,徒然拔高声音叫嚣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没有跟陌生人说话,自然死不了,不过你若是想要拖延时间,等他来救你,那就死了那份心吧。”黑衣人并没有直接回答无忧的问题,冷声道。
什么意思?为什么他口口声声地重复“跟陌生人说话”的字眼,她作为外乡人初来封镇一路过来,不知道跟多少个萍水相逢的路人讲过话,原本将犯罪嫌疑人锁定在落玉染坊的东家何庆身上,可是看眼前蒙面男子说话的语气还有身材并不像何庆本人,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她掳至此地?
飞速地转动脑子,强迫自己镇定,暗夜中无忧的眼眸中路过精光,故意示弱道:“这位大哥,你我无冤无仇,小弟初来乍到对于封镇的风土人情完全不熟悉,小弟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试探性的话语落下,并没有得来预想中的回应,无忧暗道:好家伙,看来是个难缠的主,警惕性还蛮高的!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她表面上装作费力地挪动身体,实际上她是在测试自己的体力是否有恢复过来。
可是,无忧伪装的动作很快就被对方察觉,男人目露凶光,厉声道:“你想跑?”
说着,从椅子上骤然起身,冲上前抓住无忧的衣襟将她的身体反过来,查看她绑住她的绳结是否有松动的迹象。整个身体被翻转过来,无忧整张脸很不幸地直接扑到了地面上,灰尘吸进鼻子,喉咙发痒地猛咳嗽。
“咳咳咳……这位大哥,你误会了,小弟怎么会跑?你都说了,我中了你的毒,要跑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再说,小弟现在全身无力,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小弟能耍什么花招?小弟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可是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不管怎么样能多活一刻,小弟就不会自寻死路。”
无忧的话说得中肯,感觉到身后的男人气息似乎正在发生变化,她赶紧趁热打铁道:“那个大哥能不能帮忙把小弟的身体翻过来,这样像乌龟一样趴着实在难受得紧,你就发发慈悲,让我死得舒坦点吧?当然,如果能够顺道帮小弟把绳子也解开,那小弟真是求之不得。”
那些人不是活活吓死,就是饿死,或是被他的手段折磨至死,都没有撑到毒药发作的那天。眼前这个男人倒是有点意思,看着瘦弱胆小却完全没有表现失控的惊慌,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竟然还跟他讨价还价要求死得舒坦些,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你到底想做什么?别在老子面前耍什么花招,否则……”思及此,蒙面男子发狠地警告道。不过,还没等他将话讲完,无忧就赶紧截过话头,抢白道:“瞧你说的,我一个身中剧毒的废人,要功夫没功夫,就算想拖延时间用内力逼毒都是天方夜谭,你说我除了等死之外,还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