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半斤在茶寮帮忙做生意,早就惦记家中的娘亲,一时得意忘形却忘记了自己双腿盘坐在石头上,结果腿还没伸展开,身体就要往前冲,只听“小心”三道惊呼声同时响起,依旧没能改变半斤摔个“狗吃屎”的悲催结局。
妇人见状,连忙跑上前,将孩子扶起来,满眼都是紧张的神色,将半斤的身体左翻右看检查,嘴里还不停问道:“疼吗?手能动吗?脚呢?有没有扭伤?”
真是丢人啊,当着无忧哥哥的面出丑,好难为情呢!半斤心里都快殴死了,她想自己以前跟李家二牛打架的时候,可没少吃亏挨揍,可就算那样她也从来都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脸烧得慌,恨不得挖个地洞将自己给埋了。
挣扎着从娘亲的怀里起身,半斤红着脸,害羞道:“娘,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我好手好脚,能跑能跳,啥事都没,你尽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妇人光顾着瞧孩子身上有没有伤着,所以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院子中其他人的身上,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家里多出了一个陌生人,疑惑地望着章大叔道:“孩他爹这位是?”
“哟瞧我这记性!”章大叔猛地拍了脑袋一下,继续道:“这位公子是茶寮认识的客官,今日天色已晚,不适合在赶路。所以,我就邀请他上咱家凑合一宿。”
山里人朴实淳朴,从来不会贪别人的小便宜,无忧清楚地听到章大叔说“让他凑合一宿”,明明是他在帮助她躲过潜在危险,可字字句句都透露着歉意。
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无忧潇洒地从石头上翻转下来,踱步至妇人面前,拱手礼貌道:“章大婶,你好。”
“这……”山里人哪里见过什么世面,更不可能理解来自现代的无忧表示友好的打招呼方式。
“无忧哥哥,什么是你好?我好呀?”半斤歪着脑袋,扑闪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好奇问道。
女儿从小因为长得像男孩子,早就野习惯了,章大婶从来都没见过自己的孩子像今天这样有规矩,若是换了平日,一回家肯定是直奔厨房跟她嚷嚷要吃三高脚碗的饭。亏得孩他爹开个茶寮挣了几个钱,要不然就靠家里那块瘦田打下来的粮食,根本就不够一家三口过活。
“咳咳咳……”无忧干咳几声,面露难色,胡诌道:“额…这个你好啊,这个你好…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半斤打破砂锅问到底,急忙追问。
眼前的男子貌不出众,可是他身上却有股独特的气质魅力,章大婶虽是足不出户的农夫,但是听丈夫没听说外头的事情,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方才,她虽没听明白无忧公子“你好”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他满脸善意的表情,估计应该是跟她打招呼吧。
“半斤,别胡闹了!天都夜了,你的肚子还没有咕咕叫吗?”章大婶语神情略显严肃,但是却丝毫没有责备的情绪,循循善诱道。
果然,当娘的最懂儿女的心思,无忧只见半斤瘦小的身板“嗖”地从她身边弹离,只是眨眼的功夫,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正疑惑间,章大婶腼腆地笑道:“无忧公子别见怪,半斤她打小饭量大,估计这会子已经趴在饭桌上下不来了。”
“无忧公子,你赶了几天的路,肯定没吃上口热食吧。走,咱们赶紧进去,要是再晚,那泼皮丫头非得把盘子都啃了不可。”章大叔满眼笑意,嘴里似乎是在数落女儿的不是,可是全然没有半点嫌弃责怪的意思。
半斤年纪才十四,可是这对夫妇的年纪看上去都是四十多,在这个男女提倡“早婚早育”的古代,算来应该算是老来得子,哦不,应该是老来得女。很明显,他们是把自己的孩子疼到骨子里了。
因为不知道家里要来客人,章大婶只按照往日的常规烧了三菜一汤,不过米饭却是满满整盆。无忧刚进屋子,看在半斤整张脸几乎是埋在了饭堆里,除了听见她在盆子里扒啦筷子的碰撞声,连吃饭咀嚼的声音都没听着。“半斤!怎么这么没规矩!”章大叔脸色僵滞,黝黑脸神情尴尬,恨铁不成钢道。无忧看着眼前饭量巨大的假小子,晶亮的星眸充满了笑意,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阻止道:“章大叔,她还是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才能长高长大嘛。”语毕,很自然地坐在了半斤的对面,接过章大婶递过来的碗筷径自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