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吧,好好地睁大眼睛千万别眨!屏风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喜嬷嬷不敢在房间里多耽搁,连起身都来不及,直接跪行到了房门口,才撑着发痛的膝盖狼狈地夺门而出。
浴房水气氤氲,女子双手搭在浴桶边缘,双颊泛着桃花粉色,羽扇般的睫毛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水滴,让人分不清是水汽凝结而成还是女子情之所至的泪滴。
空气中暖风浮动,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哗啦……”若梦抬手捧起一滩水,使劲地往自己的脸上泼去,待到缓缓睁开眼睛,婆娑的泪珠早已经融进了点点水珠当中。
眼眶犯着红,这场悲伤她已经忍耐太久了。
若梦感受到脸上的水滴正顺着脸颊,一滴、两滴、三滴汇聚然后滑落,她不禁在想如果失去张嫂的悲伤也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被带走,那该多好啊!
“翠儿,水凉了。”整颗心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良久都没有等到回应,女子不禁皱眉,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才惊觉暗道:真是昏头了,怎么把翠儿不在身边的事情都忘记了。
收敛心神,起身跨出浴桶,莲足轻踏在柔软的地毯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水渍脚印。
巨大的落地铜镜前,女子姣好的身姿被巨大的浴巾裹住,藕臂轻抬,取下固定头发的发簪,乌发瞬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若是换了平日,这个时候翠儿定是忙前忙后,替若梦更换寝衣。
思及此,女子不由轻声喟叹,面带潮红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落寞的神色。若梦侧着身子,转头透过铜镜模糊映衬出的身体影像,抬手轻抚着后腰际凤凰胎记的位置,指尖处隐约觉得有种灼热的错觉。
凤凰于飞,它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身世之谜?
莲香苑大门紧闭,回廊上烛火摇曳,整座园子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今日新历佳节,是团圆的日子,这也是丞相府一年到头,唯一奴才们可以名正言顺躲懒的日子,试问有谁会错过难得的逍遥自在时光。
所有下人吃酒玩乐过后,都已经歇息下了,周围都是静悄悄,静默地让人发慌。
正屋的黑暗中,一个打扮华丽的妇人端坐在主位,借着走廊外投射进的光亮,只能够勉强看到对方的样貌。
“梦儿睡下了吗?”妇人声音中带着宠溺的意味,温柔道。
芝兰站在李婉之的面前,情绪稳定道:“刚被奶娘哄睡着,奴婢在外头听小姐哭了有大半个时辰。”
“是吗?我可怜的孩子,这十年来她受的罪已经够了。”李婉之凤眸中掠过狠历的神色,眼神似乎要穿透芝兰的身体,穿过重重院墙,仿佛要将眼前所有的阻碍彻底毁灭,语气阴冷道:“那里的人准备好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所谓百忍成精,她已经忍得够久了,本以为隐忍能够带来转机,结果她等到了什么?贱人的女儿不仅霸占了嫡女的位置,连老爷的心都一并被夺走,千方百计将亲生女儿接回府中,换来的却是亲生父亲的冷眼相待。
如今,假冒嫡女山鸡便凤凰,成了登堂入室的皇后,而她正牌的女儿,却要遭人白眼,活在卑微中,地位如同尘埃,这让她做娘的情何以堪?
“九姨娘那边……”芝兰觉得今晚要做的事情本就冒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要劝夫人暂且将解决燕红的事情放一边,只是话才出口,就被李婉之疾言厉色地打断:“闭嘴!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这贱人已经活太久了!”
看来事情已经没有转圜余地,镇定心神的芝兰,有条不紊道:“老爷已经在九姨娘那里歇下了。”
“那边什么时候动手?”嫉妒的毒蛇将李婉之仅剩的理智全部摧毁,此时此刻她俨然成了名副其实的蛇蝎毒妇,面容狰狞地问道。
“宫里来的侍卫比较难缠,不过最晚四更以后就能得手。”芝兰干脆利落地回答。
了然地点了点头,李婉之始终一脸凝重的表情,郑重道:“派人看守住梦儿的房间,晚上绝对不能让她出来露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等那边闹起来了,老爷肯定会被惊动,到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残害妾氏,丞相府后院的冤魂还少吗?芝兰作为李婉之的心腹,这些年来助纣为孽,处理妾氏的套路早就轻车熟路,她就像一只冷血的动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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