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见状,机灵地跟着一起离开,若梦只是感激地冲李管家点了点头,便迈开步子大步跟了上去。
“哎,这都是什么事呀?”郁闷地皱了皱眉头,浑浊的老眼中掠过复杂的神色,随意地看了眼简陋的屋舍,嘴里犯着嘀咕匆匆离去。
莲香苑里的丫鬟被如梦全部轰出了房间,连芝兰也没有幸免,只留下从小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娘。
女子目光中闪烁着盈盈水光,脸色苍白,委屈地扑在老妪的怀里,哭诉道:“奶娘,你说梦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呜呜呜……明明是那个小贱人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却还要笑脸相迎,每天谨小慎微地活在她的阴影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得爹爹不开心!”
奶娘苍老枯槁的手抚摸着女子的脑袋,苦口婆心劝慰道:“小姐,你别着急。夫人可是全向着你的,她一定不会让小姐受委屈的。”
猛地抬起头,跟李婉之神色的眼眸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恨意,不领情道:“她?哼!我所受的苦都是拜她所赐,她就是始作俑者,还有什么脸让我喊她一声娘!”
老妪干巴巴的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赶紧伸手捂住如梦的嘴巴,压低声音,严肃道:“我的好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种话放在心里也就罢了,你怎么能够说出来呀?亏得只有老奴一个人听到,要是别旁人听了去,这可如何是好呀?”
近段日子,在相府里不受待见,算是把如梦给逼急了,她才会口无遮拦。经过奶娘这么提醒,她总算是回过神,理智恢复清醒,不由泄气道:“我这不是心里头憋屈嘛,别人理解不了就算了,难道连奶娘都体会不到梦儿的苦吗?”
说着,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啪嗒啪嗒地滴在奶娘粗糙的手背上,让人看了不由心痛。
奶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平静道:“罢了,心里的不痛快说出来就好了,待会见了夫人别再闹脾气就好了,知道吗?”
“嗯,我晓得。”要回归原位就必须借助李婉之的力量,否则她将寸步难行,不管愿意不愿,她都必须在所谓“娘亲”面前,扮演好乖巧贴心女儿的角色。
萱正堂传来激烈地争吵声,伺候在外头的下人一个个都拼命躲地远处的地方,生怕老爷夫人迁怒他们。
“林忠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李婉之气愤地将桌子的杯子扫到了地上,顿时瓷器落地碎裂,滚烫的茶水肆意飞溅。她横眉怒目,堆满脂粉的脸上泪痕纵横交错,完全不复往日的大方得体形象。
精瘦的身体背对着她,林忠道脸色铁青,胸口起伏不定,眼神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泽,闷不作声。
“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了?是心里有愧无话可说了吧!”脸色表情狰狞,李婉之似乎并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而是从座位上起身,不顾一切地冲到林忠道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不依不饶地像个泼妇般,质问叫嚣道。
当初他本就不同意将如梦接回相府,结果眼前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擅自做主将人接回来,而且还先下手为强给了如梦一个堂而皇之留在相府生活的身份。林忠道心里虽然不喜欢李婉之的先斩后奏,但是毕竟对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既然事已至此,留下就留下吧。
只要她安分守己,别兴风作浪,林忠道觉得他完全可以给如梦一份舒适惬意的人生。可是,这段日子以来,李婉之不断地跟她提及认祖归宗的事情,就是摆明了逼着他背上欺君罔上的罪名,这已经严重威胁到了他的仕途,让他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心中百转千回,晚上的宫宴不知是否有变数,前些日子徐公公传旨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小声嘱咐必须将若梦带去赴宴,不用想都知道是皇上的意思。他怎么可能违背皇上的意思,将若梦换成如梦,更何况若梦才是摆在台面上的正儿八经的相府嫡女,他的亲生女儿。不耐烦地将面前无理取闹的夫人推开,满脸严肃的表情,沉声喝止道:“够了!你别再闹了!今晚的宫宴皇上指明了必须带上若梦,难道你想让为夫背上抗旨不遵的罪名吗?”“可是老爷…咱们的梦儿要怎么办?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在外头漂泊十年,吃了不少苦,你怎么就忍心看她在府里名不正言不顺地卑微过活呢?”哭天抢地既然没用,那就来点软的,李婉之对林忠道的爱意早已经消失殆尽,如今她心里唯一的念想就是帮助女儿夺回一切,口吻透着悲切,祈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