潦草地洗漱一番,若梦怀揣着复杂的情绪,沉沉入睡,一觉到天明。
春天的脚步临近,清晨的阳光冷意渐退,只是当所有人都舒服地享受着美好时光的同时,永定门城墙上空惊恐无比的惨叫声划破了蔚蓝的天际。
安绍阳从昏迷中转醒,还未待他弄清状况,城楼下围观指点嘲笑的人群已经聚集。
“娘,那个人没有穿衣服。”孩童稚嫩的声音,悠悠在人群中响起。
妇人打扮普通,粗布衣裙,满脸惊恐地捂住了自己孩子的嘴巴,将孩子护在怀中,低声道:“虎子乖,别乱说话。”
孩子天真无邪的眼睛泛着清澈的光芒,一脸无辜的表情,不由让周边人看着心中欢喜。有人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大婶童言无忌嘛。”
“啊!救命啊!”安绍阳全身不着寸缕,不!准确地说应该还有条亵裤遮羞,只不过腿间冷风刺拉拉透过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低头瞬间,脑子轰然炸开,疯狂地在半空中挣扎嘶吼。
底下看热闹的百姓,每个人都仰起脖子,轻视、嫌弃、厌恶、不解参杂着各色神情的视线,丝毫不避讳地在安绍阳的身上打量。
作为地位尊崇的贵族子弟,竟然被人剥光了衣服,吊在城楼上当展览品,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身上能够遮羞的亵裤,准确地说应该是布条,在半空中飘来荡去,深深地刺激着安绍阳的视线。
裤管被人撕扯得七零八落,根本无法完整,安绍阳两条腿暴露在空气中,生怕被人看到私密部位,他艰难地夹紧双腿,伤痕遍布的脸上,露出杀人般的嗜血表情,咬牙切齿地冲着下面喊道:“你们都给本少爷滚!滚!滚……”
“这谁呀?怎么觉得眼熟?”百姓哪里受安绍阳的威胁,难得能够看别人笑话,有人适时道。
“哎,好像是哦。这……”旁边的人附和着,努力地思索。
“他是安绍阳,安平候府的二少爷!”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声音,瞬间将人们的疑惑解开。
那人猛地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对啊!就是他!前些日子,我还在杏花酒肆见到他欺负一个良家女子呢!”
围观的群众听了那人的话,纷纷道:“难怪被人吊在城楼上示众,定是他恶事做尽,老天都看不过去,来收拾他了!”
“少爷!少爷在那里!”安平候府昨夜鸡飞狗跳,因为少爷彻夜未归,夫人大发雷霆,府里上下全部都发动出来寻找主子的下落。有人寻找热闹而来,抬眼间,隐约觉得高挂在城楼的男子甚为熟悉,直到听到老百姓的议论,才不敢相信地惶恐喊出了声。
侯府的小厮满脸焦急的神色,匆匆赶上了城楼,将安绍阳从桅杆上救了下来。当他们见到主子身上到处都是淤青的惨状,连这些做奴才的下人,都心惊肉跳不敢多看。
“到底是谁!谁敢把本少爷吊在城楼上!查!一定要查出来!将他碎尸万段!”安绍阳昏迷前用尽全力,赤红的双眼杀机尽显,诅咒道。
围观的人群纷纷散去,两个隐藏在人群中的娇俏身影慢慢浮现在街头。只不过,今日若梦并没有易容,而是一身清雅女装,清明的眉目间,笑意盈盈,嘴角勾起道:“翠儿,咱们走。”
昨晚她不记得有将安绍阳扒了衣服呀?莫非是她离开后,百里泓和彦望有进一步动作?如果当时只有百里泓留下,若梦还有理由怀疑,但是彦望平日稳重,做事情有分寸,应该不至于让这般疯狂的事情发生吧。
百里泓想胡闹,也得有机会才是呀?
心中百转千回,但是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的神色,仿佛刚才那出好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小姐,奴婢都不敢看,那男人连裤子都没了。”翠儿红着脸,害臊道。
“哟,看不出来小丫头竟然也看见了。我还以为你吓得直接低头,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呢。”若梦觉得安绍阳这回算是彻底栽了,整个人被扒光吊在城楼上,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出来招摇过市。
“小姐!”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透着祈求的光芒,佯装嗔怒道。
主仆二人调侃间,喧哗的街道突然变得庄严肃静,路边摆摊的百姓手忙脚乱地收拾摊子,若梦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上前问道:“这位大爷,早市才开怎么就收摊了?”
“朝廷出征的队伍等会要打从这条道过,小老儿等兵爷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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