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此生就于愿足矣。
喜欢若梦喊他的名字——泓,如果有可能,他希望是一生一世。心念微动,不自觉地开口要求道:“若梦,以后都这么叫我行吗?”
“什么?”杏眸中闪烁着绚丽的光亮,白皙的脸庞露出疑惑的表情,若梦似乎并没意识到方才她称呼百里泓只是简单地用了“泓”一个字眼,只是她的无心话语,落在有心人的耳中,便如同人间三月天,刹那间芳华乍现。
泄气地垂下头,语气中透着淡淡的落寞,百里泓还是不死心地补充道:“就是喊我的名字啊,以后别总是百里泓百里泓地叫,实在太生分了。就像刚才一样,喊我泓可好?”
敢情就是这件事情啊,若梦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想当然道:“这有什么难的,好朋友之间的称呼本来就该亲切些,只要你别总是招惹本姑娘生气,本姑娘当然会和颜悦色地喊你名字了!”
“真的啊!”头顶的紫金冠猛地往前倒了一下,百里泓兴奋地裂开嘴,开心道。
这男人怎么了?不就是答应喊他名字吗?怎么能开心成这副德性?看上去像是比得了什么奇珍异宝还高兴,真是容易满足的家伙。
翠微居大门口,花妈妈一身正经八百的妇人装扮,不过手里的金丝团绒扇依然不离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人头挤满了整条宽阔的街道,面上竭力保持着冷静的姿态,可是心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暗道:我的乖乖,这人未免也太多了!
不过,转念想到主子提前嘱咐她的话,不安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了。
前来凑热闹的人在刚见到花蝴蝶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认出她就是原翠微居的老鸨子,要不是认出那把招牌团绒扇子,那些人还以为花楼连老鸨子都换人了呢。
“花妈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人群中,有人故意拽文,文绉绉开口。
“呵呵呵……让张公子见笑了。”眼角的鱼尾纹皱起,嘴角上扬,花妈妈敷衍地笑出声,应酬道。
人世间什么滋味最不好受?答案是等待的滋味。
“翠微居打开门做生意,这天都已经黑透了,别家花楼的姑娘都开始干活了,花妈妈怎么就你家搞特殊化呀!”不知是谁,突然冒出头,满脸不耐质问道。
“是啊!爷们都等得心焦了!”附和之人语毕,就爆发出一阵猥琐的声音。
还是主子料事如神,果然这些人都猴急,每个人都先入为主地将重新开业的翠微居当成供人玩乐的青楼。抬头,挺胸,视线正对所有人,花妈妈清了清嗓子,不卑不亢道:“诸位翠微居已经在一个月前停业,从今往后帝都之内,再无翠微居存在。”
“不是翠微居那是什么?怡红院?百花楼?……”人群中有人带着嘲讽的语气,逐一罗列其他的青楼名字,无疑是在变相地羞辱。而且,所有来人都用各自的方式,表达赞同的意见。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是主子告诫她的话,不停地在花妈妈的脑海里闪过。
主子说要让别人改变对她们这些曾经沦为风尘女子之人的固有看法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过程中一定会受到阻滞,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随着岁月的变迁,终有一天能够迎来她们的春天。
前提条件必须是坚持到底,永不放弃,人贵自重,不要因为旁人带着有色眼镜看她们,就自轻自贱、自怨自艾,不把自己当回事。如果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又能指望谁来尊重她们呢?
“花妈妈,你还好吧?”丁一从门口的案几上站起来,凑上前不放心地问道。
重重地吸了口气,感激地摇了摇头,眉眼间尽显自信的神情,声音无波澜:“丁管事,奴家没事。按照原计划行事。”
语毕,迈开步子往前走一步,臃肿的身体头一回近距离地靠近前来消遣玩乐的男人,高声道:“揭幕!”“哗……”厚实的绸布被下人用力地撤掉,神仙居几个流光溢彩的大字在灯火的映衬下熠熠生辉,折射出七彩斑斓的光芒。这是若梦特意命人打造的牌匾,只要有一星半点的光线打在牌匾上,就会折射出粲然的光芒,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充满了传奇的色彩,耀人眼球。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牌匾,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该死,什么东西刺得老子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