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阻挡。
李婉之倒是没想到,这些表面上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妾氏们,一个个心里竟然还存着心思。看来丞相府后院血淋淋的例子还是不够刺激眼球,这才多少年的光景,她们养尊处优的舒坦日子应该是过腻歪了,要不然就算跟天借胆,她们也不敢当着外人的面忤逆当家主母的意思,公然跟主母叫板。
丰腴的身体毫不犹豫地往女儿身边靠,涂满殷红蔻丹的手牵起如梦削瘦的手腕,母女二人共同在佛龛前插上了头一注香,李婉之迅疾转身,高声肃然宣布道:“请诸位女眷上香。”
如梦并不是她的本名?还是李婉之取得?叫如梦?跟她的名字就差一个字,什么意思?是想取而代之吗?若梦的脑海中如同闪电般快速地划过这个念头,杏眸微不可查地眯了眯,定睛望向比肩而立的所谓“母女”,气韵神态不尽相同,但是从五官上还是能够寻到许多相似共通之处。
从目前种种迹象结合来看,若梦已经十之***肯定了心中的怀疑,惟独就差从知情人口中正面获悉事实真相了。
妾氏和大夫人之间狗咬狗,照着现在的情形,越乱才对她越有利,本就觉得李婉之此次带她来南山寺祈福别有目的,为今之计只有将水搅浑,让这毒妇腾不出手来对付她,才是上策。
很明显,这个义女“如梦”便是李婉之的软肋,如果之前若梦找不到突破口对付丞相夫人,那么从这一刻起她已经可以锁定对象,着重火力全面出击,李婉之就算有登天的本事,不都是为了此女能够名正言顺地回府认祖归宗吗?
有道是“福兮祸所致,祸兮福所倚”,眼前的局面虽然危险,可在看在若梦的眼里却无疑为她摆脱现状寻找到了转机和出口,接下来的路就是看她如何步步为营地走完了。
心中打定主意,白皙的脸色凝重和轻松的神情交替出现,将手里的线香重重地***香炉里,肆意不拘小节地伸了个懒腰,语气清亮道:“各位姨娘,你们算起来也算是二妹的长辈,怎可说出如此刻薄的话呢?本小姐这位新来的妹妹脸皮薄,你们这话说得让她情何以堪啊!”
小贱人怎么突然转性了?竟然还帮衬她说话?李婉之的面部表情颇为不自然,却又不能从若梦的话中挑出错来,只能僵硬着笑容,故作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若梦你是姐姐照顾好妹妹是理所应当,以后你们两个一定要相亲相爱,和平共处知道吗?”
和平共处没问题啊!只要你的这个“义女”不来招惹本姑娘就行啊!
哼!占了我的位置,还在那里故作姿态假好心,真当我是山野村姑没见过世面吗?心中的万般不愿意,悉数淹没在如梦强大的理智中,一切就像是预先排演好的一般,扯出一抹天真的微笑,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声音有些颤抖激动道:“若梦姐姐,我们两个名字只差一个字,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是双生子呢。”
看她一副病弱西子的娇羞模样,活脱脱一个少女思春,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若梦不吃如梦这套,可是既然已经主动示好,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毕竟她现在的目的就是打乱李婉之的计划,不动声色地挤出点和颜悦色的表情,毫无顾忌地打趣道:“双生子什么的我不清楚,这得问母亲大人啊!再说了,有时候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说不定你还真是母亲流落在民间的沧海遗珠呢!”
此话一出,四周陷入片刻的沉寂,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就连李婉之的神色都出现了明显的变化。芝兰一直都知道大小姐绝对不是好相与的人物,尤其是大小姐如今早就飞上枝头变凤凰,身份地位也绝对不是丞相嫡女那么简单,举手投足间早就有了睥睨众生的气韵风流。
为了不让大小姐再继续话题,赶忙出声打断,转移话题道:“夫人,您来的路上还担心大小姐会闹脾气,不接受二小姐。瞧瞧这两位小姐,如今好得跟一个人似得,哪里有半点生分啊!”其实,芝兰的话语中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妾侍们将方才听到的话不要往深里想,无非就是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儿家相互看对了眼,一见如故的亲昵玩笑对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李婉之根本来不及思考若梦此番行为的目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确定的神色,收敛情绪,冲着芝兰使了个眼色,顺手将银票接过,交到执事大师的手中,大方道:“大师,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这偌大的寺院每年的修缮都需要大笔的银两,区区一万两银票杯水车薪还望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