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而这个时候奢华的马车恰巧行至她们蹲守的位置,只听车夫急忙勒马的声音和马因为受到巨大的阻力,不安地原地踏步的嘶叫声不绝于耳。宽大的车厢内男子一身暗纹金丝滚边藏兰锦袍,棱角分明的刚毅脸庞上并没有因为突然的变故显露出半分不安,待到马车停稳才出声道:“莫言!”
“是!”常年累月跟在主子的身边,莫言老早就能够读懂王爷命令中的言下之意,像这种小事情东方流云根本就不需要费口舌,表情严肃躬身抱拳应道。
奶娘躲在草丛里屏住呼吸,老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摔倒在地上的小姐,心里不停地默念:老天保佑小姐一定能够顺利回府。
车夫以为他撞到人了,慌乱地跳下马车俯身上前想要将女子扶起,只是他还来得及上前搀扶,就听到一阵呜咽的哭泣声传来,脸色不由僵了僵,不用想都知道这哭声肯定是源自眼前这名身形单薄,看上去娇滴滴的柔弱女子。
荒山野岭突然冒出一个年轻女子本就惹人怀疑,出于侍卫的本能反应,莫言在靠近倒地不起的女子生身边的同时,手不自觉地按上了腰间的佩剑,大拇指抵住剑鞘,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拔剑而出。
林若梦只是按照晚娘的嘱咐,天还未亮就已经冒着寒霜重露提前赶到南山寺必经之路的半山腰蹲守。十年来病痛的折磨,亲情的缺失早就磨光了她所有的耐性,此刻她心里只有一个执念就是无论如何都要终归丞相府,所以她根本就来不及思虑不妥之处,就已经演上了。
不大不小的眼睛划过算计的精光,眼看着有人慢慢朝她靠近,她原本还刻意压抑地低低啜泣声也逐渐开始不受控制,最后演变成了放声大哭。莫言作为靖安王府的侍卫长,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可是偏生没遇到过女子不顾形象地哭泣场面。
而且看对方女子的长相还算过得去,认真来说应该也算是美人的范畴,不过再看她病恹恹的脸庞,莫言估计应该对方应该是有顽疾缠身的“病美人”。压下心中繁杂的思绪,脚步未停利落上前问道:“这位姑娘可有受伤?这荒山野岭你一个弱质女流为何会独自出现于此?”
这丞相府里的下人都是这样没规矩吗?晚娘难道没有交代下人,她可是丞相府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怎么还不过来搀扶她起身?素手轻抬,借着擦拭眼泪的功夫,真正的林若梦脑海中思绪翻飞,心中的不满早就蓄积在胸。
猛地抬头,眼神中流露出悲戚之色,故意装可怜,语无伦次道:“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面无表情的脸色微变,莫言心里不由“咯噔”一下,暗道:敢情不仅是个身体有病的病秧子没人,这脑袋瓜还不大灵光!
“吁……”丞相府的马车队伍刚到半山腰,就被一辆奢华的马车拦住了去路。在最前面开路的第一辆马车迅疾停了下来,紧跟着后面的几两马车也前后陆续地停在了半道上。
坐在车厢中的李婉之雍容华贵的脸上瞬间露出期待的神色,等不及出声问道:“是不是碰到什么人了?”
也不知道女儿有没有磕碰伤,想到这里她的眉头就微不可查地蹙到了一起,芝兰能够从夫人的不正常神色中,窥探出她这个时候心中的不安情绪。为了真正的小姐能够顺利回归,她们已经筹谋了快一整年了,眼看着目标就要实现了,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有半点差池。
芝兰终是忍住不出声提醒道:“夫人,稍安勿躁。”
只是再平常不过的简短字眼,此时落在李婉之的心中却也是字字千金重,让她的心不由紧缩了一下。空虚寂寥了十年的心,在这一刻似乎要被瞬间填满,李婉之眼神中掠过惶恐的神色,为了掩饰她的尴尬和惴惴心情,象征性地抬手整理了发髻,沉声道:“芝兰,你也出去瞧瞧。”今日之所以带上阖府女眷上山祈福,就是为了能够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光明正大地将真正的大小姐接回府中,所以芝兰为了避免惹人怀疑,尽量表现得不刻意,如同往常般恭声应道:“是,夫人!奴婢这就去!”东方流云的马车停在了半道上,负责护卫王爷完全的侍卫早就将四周围了起来。丞相府赶车的车夫也是有些眼力见的,自然能够分辨出对方的身份定是不凡,一路小跑上前,恭敬地作揖自报家门问道:“这位侍卫大哥,小的是林丞相府上的车夫,请问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路怎么就堵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