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没事就好

皱眉头，心口的闷气稍稍舒缓，说话的声音却更小了，断断续续道：“不…要因…为娘…的死…伤心…伤心难过，不…不要……”

    若梦一直奇怪，为什么二哥哥从头到尾就没有开口说过话？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就要与世长辞了吗？明明都已经敞开胸怀真心接受兰姨了，他就算跟神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终归还是凡人啊！

    这神仙得道成仙前也是会被七情所扰，二哥哥又怎么可能逃过呢？进门后，若梦只是粗粗瞥了一眼林梓霖，然后注意力就一直在欧阳兰身上。如今，冷静下来一想，似乎有什么不对经。

    猛地抬起头，泛着泪光的眼睛直直看向林梓霖，秀眉紧锁，犀利的眼神一下子就发现了他嘴角不正常的红色。这样的情形，让她不自觉地联想到了初见面，二哥哥发病奄奄一息倒在她脚边的画面。

    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林梓霖身体出问题的信息，脸色大变，瞳孔骤缩，紧张问道：“二哥哥，你身体没事吧？”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若梦心里却已经十分肯定，他一定在硬撑。如若不然，他怎么可能从头至尾都没有问过她关于被掳的具体情况呢？以林梓霖平日对她的关心爱护程度，这样沉默的表现绝对不正常。

    兰姨病危，若梦又不敢作出太大的动作，第一是怕刺激到虚弱的兰姨，第二更担心她鲁莽的行为会影响到二哥哥的病情。在若梦看来这对母子都像脆弱的肥皂泡，一戳就破。

    林梓霖知道自己瞒不过去了，若梦的身体刚好将母亲的视线挡住，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骨节分明两只手掌，掌心朝下，示意若梦冷静不要动。

    若梦从二哥哥的眼神动作中，清晰地读懂了其中的意思，瞪大眼睛，重重地点头以示了解。

    先前吐的那口血，来不及取出手帕，只能吐在袖子上。因为太过担心若梦的安危，林梓霖忽略了自己沾血的衣袖，当两只手伸出来的时候，染上暗红血迹的袖口完全暴露在若梦的眼前。

    星眸中闪过无措的神色，若梦担忧的眼神死死盯着林梓霖袖口处的大片暗红色，脸色凝重。低头径自从袖子里取出手帕，将它覆在嘴边，若梦亲眼看着林梓霖喉头滚动的样子，面色煞白，忍不住道：“二哥哥！你……”

    颓然抬手，作出制止的动作，林梓霖不想让若梦将他吐血的事情说出口。将嘴角的殷红拭去，嗓音略些粗哑道：“娘亲！”

    心痛地收声，若梦知道二哥哥一定不想要兰姨看到他虚弱的样子，不想让她到死都无法得到心灵的安宁。兰姨让她跟二哥哥不要因为她的死而伤心，二哥哥竭力地隐瞒身体的不适又何尝不是为了让她含笑九泉呢。

    “霖儿，过来再让娘好好看看你。”欧阳兰手指微动，想要抬手却已经力不从心，无法做到，眼睛能看到的距离缩短，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努力地睁大双眼，仿佛要将儿子的样貌刻进自己的灵魂中一样。

    若梦自觉地让开，把空间腾给这对情深缘浅的母子。跟林梓霖错开身体之际，语气轻柔道：“二哥哥，我就在外头，要是有事情就喊我。”

    其实她很想多问一句——二哥哥，你一个人可以吗？只是，看着他执念着不想兰姨发现不妥，若梦也就打消了因为担心而产生的念头。

    翠儿没有跟着小姐进去，只是乖巧的守在门外。她知道二夫人肯定有很多话要交待，所以特意他们在外头把风。

    奶娘独自一人站在院子的回廊下，黯然拭泪，心里只要想到屋子里的女子即将离开人世，心就有种钝痛的感觉。她虽然是一介下人，却跟夫人情同母女，夫人时日无多她早就知晓，但是等到事情真的发生，白发人送黑发人却依旧让她难以释怀。

    “奶娘，你这样子若是叫二夫人看到，她会不安心的。”翠儿忍不住出声安慰道。

    撩起衣袖，将眼泪擦干，认同道：“对，奴婢不能让夫人不安心。”

    径自退到外屋的若梦，听到翠儿跟奶娘的谈话声，不由出声道：“翠儿，让奶娘进来吧。”“是，小姐。”安慰性地拍了拍奶娘的肩膀道：“奶娘，小姐让你进去呢。你千万别再哭了。”跪在门口低低啜泣的丫鬟，自动地让开一条道路方便人通过，若梦冷眼看着地上这群假惺惺哭泣的奴婢，眼神中散发着冰冷的寒意，落入刚进门的奶娘眼里，让她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