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恢复正常了。她原就担心东方流云知道真相后会有大反应,果然不出她所料。虽然没有喊打喊杀,一口一个“岂有此理”,但是却将她推到了另一种绝境。
信任对东方流云本就是奢侈的东西,若梦却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动摇他的本心。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神不带任何温度,瞥过端坐席位之上的靖安王。那个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要真心跟她做朋友的男人,从这一刻开始已经在若梦的心中死去。与她而言,东方流云就只是靖安王而已,再无其他。
女子眼神中的决绝没有逃过东方流云冷毅深邃的眼眸,让他心没来由一阵慌乱。嘴唇微张,想要出口解释些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却被他咽了下去,暗道:等一切过去,本王会弥补你的。
从小到大对于父皇的赐婚都十分排斥,东方流云是第一次庆幸有这一纸婚约的存在。让他可以毫不顾忌地将林若梦推得很远,却无需担心女子会离他而去。
在他看来,这世间的女子个性就算再洒脱不羁,始终逃脱不过婚约的束缚。只是,若梦不是这世间的女子,不能用古人的道德准则来衡量,这一世注定东方流云要永远错过乐无忧了。
充满煞气的眸光若有似无地在若梦身上停留,殇离知道眼前女子无声无息的静默,绝对不是认输的表现。一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地交出信物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池中物?因此,他完全不担心若梦会有危险,就算再不济,还有他为她挡风遮雨呢。
遇上她,本就是意外,从交付信物的那一刻起,殇离就已经不求回报地将若梦自动护在了羽翼下。他也奇怪,为什么只是萍水相逢,却深深牵动着他内心的保护**。
也许是欣赏女子的勇气,也许是喜欢女子的个性,也许是享受两人争锋相对时,女子装怂识时务的一派天真从容,殇离不确定自己对林若梦到底寸了怎样的情感,但是有一点自己很清楚,那就是他会一直无条件地关心她。
大殿内,因为林若梦的出现,气氛骤然紧张,替一场举国欢庆的盛宴,蒙上了一层阴郁,受邀请的宾客们时不时面面相觑,表情极不自然。
东方玉溪如玉的容颜染上一抹不满的情绪,烦躁地将手里的扇子猛地摔在了桌子上,无所谓道:“父皇,儿臣难得回趟宫里,您就不能不要老板着脸。瞧把人家姑娘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东方傲没想到玉溪这孩子竟然会出声替林若梦解围,苍老的眼睛微眯,将怒意收敛,审视的目光扫过台下无畏他威严的女子脸上,疑惑道:“你为何不怕朕?”
开弓没有回头箭,与其患得患失,还不如迎头直上,杏眸中闪过一丝坚定的情绪,若梦无所畏惧直视东方傲,平静道:“皇上希望别人怕你吗?若梦觉得皇上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不是用来惧怕的。”
女声清脆,却字字珠玑,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令在场的人不由替林若梦捏了把汗,个个神情肃然,时刻准备迎接最高统治者的雷霆之怒。
除了流云之外,从来都没有人敢直视他的眼睛,林若梦放肆的行为和话语,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东方傲身体往椅背一靠,威严道:“哦,接着说。”他倒是要看看,林忠道到底教出了个什么样的女儿?
“臣女觉得没有人喜欢有人怕他,动不动让人害怕是暴君所为。臣女不怕皇上,但是臣女敬重皇上。”抑扬顿挫,进退有度,若梦用自己的智慧跟国家的最高阶级统治者周旋着。
话音落下,宏伟的大殿内鸦雀无声,若梦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噗通噗通”心跳加快的声音,妆容精致的脸上无喜无悲,眼神始终保持着清澈通明,毫不避讳东方傲不解探究的眼神,昂首挺胸一副大无畏的样子,任由东方傲审视打量。
全身的血液就像凝滞一般,若梦就像等待宣判的犯人,心怀忐忑等待着自己命运最终的结局揭晓的一刻。
浮肿的眼皮中,浑浊的老眼泛着精光“哈哈哈……”,东方傲爆发出一阵大笑,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清丽的容颜上唇瓣微翘,若梦知道自己过关了,如释重负地长长呼出一口气。刘婉婷狠狠地撕扯着秀帕,眼神阴毒死死地盯着若梦的背影,仿佛要将若梦的身体刺穿一般,苦心经营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个事实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