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五文钱一本，童叟无欺

低的音量告知若梦。

    乐声入耳，翠儿嘀咕的声音实在太小，若梦听得着实辛苦，隐约间大概了解了，原来是身体不好不能来。不由的在心中同情起了欧阳兰。

    灯火璀璨，众人时而谈笑，时而豪饮，酒过三巡，宴会已然到了进入主题的时候。

    长春阁昏黄的光晕下，欧艳兰面色苍白，吃力地支起身体道：“奶娘，快替我更衣！”

    “夫人，你可千万不能下床啊！”奶娘跪在地上，眼眶泛红，像是刚哭。

    欧阳兰自然知道奶娘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吃不消，可是她如何懂得自己此刻的心情！盼啊想啊念啊，整整十八年，霖儿终于回来了，自己却没法亲自迎接。这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所以，无论如何，欧阳兰都不会错过这个重要的日子，纵使要了自己的命，她也是要去的！

    “奶娘，我知道你的心，可是你又可曾懂我的心！”只一句简单的话语，却道出了欧阳兰心中无限的酸楚。

    奶娘眼眶一红，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抬手重重地将眼泪拭去，再也不多话，从地上起身，打开衣柜，准备替欧阳兰更衣。

    衣柜里的衣服都以素色为主，基本没什么艳丽的色差。惟独一套被叠放地整整齐齐的玫红色金丝锦绣裙衫，分外惹眼，跟衣柜里其他的裙衫格格不入。这套衣服是十八年前，欧艳兰送走自己亲生儿子那天穿的。

    记得刚入丞相府时，她还是个青春懵懂的少女，爱花红柳绿的颜色，爱笑爱闹。只是从她失去孩子的那一天后，一切都变了。之所以还留着这唯一的艳丽服饰，因为那上面有霖儿的味道。

    奶娘正看着柜子里的衣服发愁，想着今日喜庆，夫人脸色也不好，这些素色裙衫穿着实在不合适，只听欧阳兰无力地开口：“就那套玫红的吧！”

    将目光移至角落，奶娘当然认得出这是当年送走少爷时候，夫人穿在身上的，心痛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为了不让欧阳兰察觉，奶娘强颜欢笑道：“夫人，穿这个颜色最是好看不过了，也喜庆！老爷看了定是欢喜的！”

    欧艳兰在奶娘的搀扶下，慢慢下了床，华丽的衣衫一件件套在她的身上，欧阳兰感到自己原本支离破碎的心，随着这一件件衣服加上身，正慢慢地拼凑出原本的形状。

    对镜梳妆，平日欧阳兰深居简出，发髻也不复杂，也不太喜爱带首饰。

    “替我挽个流云逐月髻吧，配上这只簪子，定是极好的！”欧阳兰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的正是当年林忠道得知她怀孕的时候花重金命人特意为她打造的星月簪子。

    因在光线下，簪子上点缀的各色珍贵宝石熠熠生辉，如星般璀璨如月光般夺目，故名星月簪。

    “唉！”奶娘重重地应了一声，细心地为欧阳兰挽发，描眉化妆。

    不消半刻钟，欧阳兰病恹恹的病态，被奶娘高明的化妆技术，全部掩盖了下去。欧阳兰看着镜子里焕发这神采的自己，满意地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们走吧，再不去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