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袍,星星点点的血迹,散落在他的衣服上,如同红梅绽放在一片白雪皑皑当中。虽然污了,可是却美得跟画似的。
早已换上了崭新白袍的林梓霖并没有马上将染上若梦的血迹的袍子丢掉,只是看着那堆换下的衣物,静静地出神。
“少爷,今晚的家宴你要去吗?”杜仲试探性地问了句。刚刚那个昏倒的夫人是少爷的生母,可是少爷根本就没就没什么反应啊。这让杜仲心里捏了把汗,看少爷那不待见这相府里的人的样子,晚上的家宴够呛。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他杜仲可不想被师傅老人家扒皮抽经啊!
淡然无波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到底要怎么样处理现在的局面呢?林梓霖还是襁褓中的婴孩时,就被师傅带在了身边。对于自己的生父生母的印象,基本都是从师傅口中的描述中得知的。
他们对于年幼体弱的林梓霖来说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的一场空罢了,也许小时候自己偶尔会因为自己没有父母的疼爱而独自怆然,但是等再大一些,那种感觉就再也没有出现了。在林梓霖的心中只有师傅一人而已,心中唯一的温暖便是师傅老人家给的。
如今,自己却要离开生活多年的故土,来做这种荒唐的认祖归宗的事情,这着实让林梓霖十分排斥,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奈何师命难违啊!
杜仲见自家少爷全无反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规劝,伸手挠了挠头,尴尬地四处张望。那原本静静躺在椅子上的染血袍子,落入了杜仲的视线。
“少爷,这衣服我还是拿去烧了是吧?”杜仲想当然的开口,记得前一次诺诺弄脏少爷的衣服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吩咐自己的。
当时,诺诺还为了这件事情,伤心了好久呢。少爷就是这样子,从来不考虑他人的感受,若是这样他开心,杜仲倒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关键是自家的主子,就是怎么样都是不开心,这才要命啊!
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加上心又重。心里有什么事情从来都不会说出口,杜仲知道有时候自家少爷做事情虽有些过分,但是其实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罢了。从小跟在林梓霖身边,杜仲对林梓霖的了解也称不上全,但也是有相当的认知的。
有时候,杜仲呆呆地看着衣服出神,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下山前自己无意中在山涧看到的场景:琉月国没有冬季,四季如春,清风拂过山花烂漫,少爷一袭莹白月袍子,长风鼓动,衣袂翻飞,他就像是个遗落在人间的仙人,用哀伤的眼神睥睨着世间芸芸众生。那一幕杜仲让杜仲看得痴了……
人生有太多的无奈,林梓霖便是太多无奈的综合体。他无法改变自己的注定悲剧的命运,那就许他放纵这一回吧,纵然前路荆棘,纵然没有结局,纵然自己终将逝去……
佛家有芸:“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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