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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青树生回了房间,刘秀珍也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随着进了房间。
刘秀珍就是这样一个人,情绪来了的时候管不住自己,什么话都直往嘴外蹦,也不管伤人不伤人,但事后又处处讨好青树生,小心谨慎的样子,其实就说明了她的内心是后悔自己之前做的错事,但嘴上却始终坚持不认错。
阿婆见他俩这样,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叹息地摇头。
回到房间,其实刘秀珍并不知道自己该和青树生说什么,只是顺从地,或者说是茫然地,像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站在青树生面前望着他。
青树生在一点点地开始收拾东西,见刘秀珍进来了,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和一叠钱递给刘秀珍。
“咋了?”刘秀珍问。
“这些钱和存折都给你。”青树生的眼睛没有看她。
“不是一直都是你管吗?”刘秀珍不仅不敢伸手去接那些钱和存折,反倒还将手抄在背后去。
“我以后不管了。”青树生冷冷的而又坚硬的声音。
“你不管,为什么?”刘秀珍问。
青树生没有回答刘秀珍为什么,而是又转身,走到红色雕花漆木床架边,取下搭在上面的一件外套,掏出一张纸递给刘秀珍。
刘秀珍颤抖着手不敢接,问:“什么?”
她似乎有一点预感。
“离婚协议书。”青树生答。
“啥?”刘秀珍似乎没有听清楚,或者没有听懂,因为她根本就不懂“离婚协议书”这种新名词。
“离婚协议书。”青树生又说了一遍。
“啥离婚协议书?谁的离婚协议书?”刘秀珍将手在衣角上擦了擦,终于肯接过青树生手里的那张薄薄的信纸,“那个狐狸精的离婚协议书?”
“哦,不是,她不需要离婚,她本来就是寡妇。”在这种状态下,刘秀珍还说这种刻薄的话,不知道她是真的傻,还是真的很恨她。
“我和你的离婚协议书。”这个时候青树生已经不愿意再在刘秀珍面前为白翠芬争辩什么了。
如果争辩有用,能改变刘秀珍的话,他和她的结局也不是这样了。
他也不再在意刘秀珍怎么羞辱她了。
如果羞辱有用,能使白翠芬真的成为刘秀珍所说的那样的人的话,他也不会这样的怜惜和心疼她。
青树生终于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想改变一个人真的很难,善良的人不会找任何借口去做一件不善良的事。不和善的人,即使你将真心放在他面前,他也会不屑一顾地一手拍掉。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刘秀珍楞了一会儿,将那张薄薄的信纸重新塞给了青树生,转身就走出了房间。
青树生以为刘秀珍会闹,会骂,至少会哭。但她没有。接连几天,她一直没有哭,没有闹,没有骂。像青树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那句话一样,从来没有递给她那张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