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该说些什么,我唯一确定的是,我以后的人生肯定会有她。”
夏以魅听了,莫名地升起了警惕之心,她不由试探:“你指的是谁?”
赫连陌放开了她,没有正面回答,只问:“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她歪了歪脑袋,掩饰心中的慌乱:“你指的是纪昀朝送我回来?”眼前的男子看着她的目光温柔而虚弱,夏以魅越发心慌,“他让我陪他去梅花山看宁小暖。不过,好像在我们之前,有人去祭拜过她了。”
“我去过了。”她惊讶,赫连陌伸手温柔地抚顺她额前有些凌乱的头发,笑道,“不过,以后我都不用去了。”
夏以魅总觉得今天的他话中带话,举止异常。总感觉他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一样,可为什么不直接拆穿她?还是她自己想多了?
像她这样荒诞的经历,说出去有谁会相信?
所以,肯定是她想多了,赫连陌应该是因为去了梅花山之后才会有如此奇怪的行为举止吧。
怕他再度怀疑,夏以魅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多谈,便转移了话题。
“进去吧,我还没吃过饭呢,呃,不会没留饭吧?”说着,拉着他的手就往里走。
赫连陌反手握住她,一把将她拉到眼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以魅从来不会做饭,可是你却会。以魅对我情深意重,可是你没有。以魅从来没有见过纪昀朝和莫晓连,可是你却恨他们入骨。还有……”
在夏以魅越来越无法镇定自若的表情下,他缓缓地继续说,“以魅最讨厌画画,可是你却不同,你最爱的就是画画,萧自成就是宁小暖,而宁小暖——就是你。”
夏以魅心中震惊:“你……”
“宁小暖,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我已经去过画馆,那副半成品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不要再试图哄骗我,你和小暖是最好的朋友,因为我遇见你的时候,以魅还没来赫连家,你说你在福利院认识的小暖,可是以魅在来赫连家之前,根本不是孤儿,我却傻傻地信以为真。”赫连陌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小暖……你是小暖!对不对?”
夜晚的风忽然在一瞬间停了下来,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两人静静地对视着,有一种未明的气息在他和她的心中不安地涌动着。
赫连陌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对她说:“小暖,那画中的男孩就是我。”
夏以魅愕然,脑中似乎有什么很快地闪过,却依然模糊。
“赫连陌,你……”
忽然,她只觉唇上一湿,两片温热的唇毫无预兆地堵住了她正要说出口的话。
弯弯的弦月当空悬挂,清辉像水一样洒落这漆黑的夜,莹亮如雪,照在喷泉边上的两人,溶溶曳曳,像是一层梦境笼罩在他们的周围。
男子温柔轻浅的气息包围了她,唇上落下的两片温热辗转轻柔,如同落下的雨点,细细密密的。
夏以魅愕然推开他,睁大眼睛看着他:“你干什么!”
赫连陌迷乱的神智一下清醒,表情有些慌乱:“小暖,对……对不起。”
然而“小暖”这个称呼却如万根针芒直刺她的心脏,眼前仿佛出现了纪昀朝温柔地捧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叫着她“小暖”。
夏以魅的眼神骤然冰冷,寒声:“不要叫我小暖!以前那个宁小暖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夏以魅,只能是夏以魅!”
不知为何,今晚她看着眼前有着温柔的眼神,和煦如春风般的气息的赫连陌,她忽然觉得那些长久压在心中的痛苦和怨愤,在一瞬间瓦解崩溃了。
“赫连陌,我再也不是那个宁小暖了,你喜欢的宁小暖已经随着那场大雨死了。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从今往后,我是夏以魅,当然,既然你识破了真相,你完全有权利把我轰出去。”
说着,她的眼中隐约有了泪水,她的情绪有些激动。赫连陌双手拢住她的肩膀,眼中光芒熠熠生辉:“既然上天重新赐予我一个新的命运,我就会牢牢抓住不放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以前的宁小暖,还是现在的夏以魅,我都爱你。我已经错过了十年,我不想再错过另一个十年。”
她曾经在他的身边触手可及,他三年又三年地注视着她如同花儿一样绽放,可是他永远晚一步,最后让另一个人得到了她,他连呵护的机会都没有了,只剩下隐藏在心中越来越深的爱。
可是,她的死亡,却连他最后一点爱也给斩断了,他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茫茫大海,每天过着死寂的生活。
赫连陌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夏以魅,她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微微轻颤,拨动着他的心弦:“小暖,既然上天赋予你新的生命,那就开始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我不想再过一个和你没有交叉的人生。”
夏以魅的心微微颤了起来,她静垂着的睫毛沾着泪珠,她沉默了很久才抬头,泪水淌下面颊,她苦笑:“我的人生在重生后是截然不同,但是我不可能抛下那些仇恨,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和绝望我永远忘不掉。赫连陌,这是我现在要走的路,是我无法逃避也不想逃避的命运。”
赫连陌轻声:“你可以选择的。”
夏以魅推开了他,摇头:“对不起,赫连陌,我和你没有可能。”可能她的死连赫连家都有参与。
她第一次爱上一个人,把这一生所有的爱恋、仰慕、迷恋都给了纪昀朝,结局却这么惨烈。
所以,这一生,她不会再爱一个人,她不想再尝试如同万箭穿心一般的痛苦。
她无法承受。
夏以魅泪眼满面,转过身,慌乱地逃开,只留身后的男人截然站立在黑夜下,望着她远远逃离。
明知道他的坦白会遭到拒绝,可是赫连陌的心中仿佛长出了一根刺,那根刺慢慢地扎到他内心深处,痛得令他无法呼吸。
女孩的身影消失,完全融入一片黑暗里。
他想,那么他再等她另一个十年,可是这一个十年,他会跟随她的命运,扫平眼前所有的障碍,守护这个女孩,替她建立一个崭新的世界,助她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