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叫我来给你送终吗。”看他说的那么懊悔不迭,贝安然冷眼相待。
青姨听的生气,走过来打她,“你怎么说话呢!再不对他也是你爸!”
“我爸?我被人欺负嘲笑的时候我爸在哪,我生病伤心的时候我爸又在哪?想得到我的回报,也请看看自己付出了多少。”
连怀松拦开青姨,看着怨恨满满的孩子,一叹,“是,我没有尽到一点义务……我不指望你认我原谅我,医生说我也没几个月好活了,就当我自私妄想,安然,你能留在我身边陪我一段吗,让我补偿你。”
看他渴求的眼神,贝安然别过脸,“你能补偿我什么?给我好吃的好穿的再分给我些遗产?别费心了,我不稀罕。”
“不,物质上不是我要给的,当然我的所有都是你的——我只希望一家人多待在一起些日子,一起吃吃饭,散散步,聊聊天,和平常的家庭那样感受亲情温暖,你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看她不吭声,连怀松也知道急不来,叫佣人去给她准备晚餐,这边护士已经过来叫他上楼去吃药。
看他上楼的时候需要好几个大男人用轮椅给抬上去,贝安然心里滋味莫名,又觉得他活该这样,又觉得他很可怜。
晚餐看得出是精心准备的,都是她爱吃的,吃完她被佣人领上楼回房间,路过连怀松房门外,她忍不住停下来。
门没关,连怀松正躺在床上休息,手上挂着点滴,看着地上铺了很多书书本本的,她不禁问旁人,“怎么不收拾一下,这么乱。”
佣人急忙说,“这些都是老爷珍藏的宝贝,没事就拿出来看,他不让人动的。”
贝安然走进门,蹲下去看着地上的东西,有很多书,还有很多相册。里面的照片主角都是她,从小到大,有些甚至她都没见过。
拿起一本‘好父亲的300堂必修课’翻了翻,她嗤笑一声放回地上,他需要补上的3000课都不止。看了会儿躺在那里的男人,他两鬓的白发有些刺眼,她转身退出去。
虽然连怀松是个小混混起家的,但是经过多年的沉淀和洗礼,已经基本褪掉了黑道人士的张狂和恶相,大概也因为生病,所以他看起来平和的接近虚弱。
有时候想给他点好脸色,可是他一得意忘形就喜欢叫她女儿,贝安然又会毫不留情的讽刺几句,通常他就抿起嘴唇不说话,又是懊悔又是手足无措。
他越是卑微,她反而心软,这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心机众多故意这样。
反正也没打算久留,三五天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想怎样都随他。
这天下午天气有点闷,贝安然独自在花园的伞底下坐着喝茶,远处一片翠绿很是悦目。
坐了会儿就听见脚步声,她回头,就看见护士推着连怀松过来,她起身想走,连怀松急忙说,“安然,先等等,我有事想跟你说。”
看他恳求的样子,她就没动,“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