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野狼瞪了他一眼:“我只是想说,王爷还要继续站在那里站多久?”
“别小看了王爷,他只在思考。”白狼说道。
野狼鄙视了他一眼:“你小看了我。”他从来没有小看王爷。
白狼看着大步走开去视察伤兵的野狼,微微一笑,再抬头看向站在山坡上宛若石雕一样的主子,轻叹了一声,想了想后,还是决定过去探探王爷的心思,王爷再这样站下去,会影响军中士气。
站在这山坡上再看下面,别有异样风景,而且,站在这里和风习习,驱散了不少酷热之气。
白狼看着凝望着前方不知道想什么的王爷,若有其事的问道:“王爷在想什么?”
楚绝没有出声,就连眼神都没给他一记。
白狼耸了耸肩,既然王爷不想说话,那他就慢慢等着了。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山坡上看风景。
足足站了近一个多时辰,楚绝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很闲?”
白狼身体一紧,面色讪笑起来:“属下这不是担心王爷嘛?”
“担心本王承受不住吃了败仗的打击?”
“属下不敢,王爷绝不是这样的人。”白狼双手抱拳正色道。
楚绝不再看他,目光遥望着远方的黛山,沉默了很久。
一道飘渺中带着说不出来伤痛和黯然的声音才响起。
“本王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
白狼嘴角一抽,虽然心里有所预料,但是真当王爷亲口说出他的心结后,他还是有一股当场喷一口血给他看看的郁闷,敢情王爷这些日子一直站在充当雕像真的只是为情思?
白狼暗暗咬牙切齿:“王爷,您知不知道您再继续这样下去,会让很多人都担心您,甚至影响军中士气?”他可是军士们心中举足轻重的战神。
楚绝置若未闻的从怀中取出那一封蓝云离开时留下来的信,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盯着这十个字,这确实像他的作风,如此高深莫测,仿佛这里面蕴含着他不知道的天机,只要他参透,就会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又去了哪里?
白狼看着那封信,轻叹了一声,皇上的想法他能想到,王爷也能想到。
之所以在收到军情奏折之后送了这封信过来,一是为了燃起王爷的战火,因为皇上说国师有可能是随着昭平公主去周国。二是皇上也是想暂时转移一下王爷的心情。
这个法子倒还真是有效,不是吗?
“国师说不定真的是去了周国。”
“他没有。”楚绝将信折好重新放入怀里语出肯定。
白狼惊讶:“王爷何以如此肯定没有?”
楚绝望着前远方淡声道:“楚周两送能通关地方就只有潼关。”昭平公主回周国的队伍中,他亲自验查了,没有他,而自周太子进关后,再出关的队伍中只有周太子一行人。
“王爷不是说法空大师武功高强,说不定他们是通过别路径去向周国的?”
楚绝没有出声反驳,白狼的话也有道理。
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白狼试探道:“关于与周军对战,王爷心里可有对策?”
“继续挂免战牌。”
“啊,还挂免战牌?”白狼有些焦急,这样耗着不战,什么时候才能反击还以颜色?
“对方有备而来,一味的迎战我们还会继续输下去。”楚绝冷声道。
白狼张了张嘴,哑口无言,这些日子他也冷静了下来,虽然心里不服气,但也知道王爷说的没错。
“属下不明白,周国那老狐狸既然备了这一手,他为什么不迟迟亮出来?还同意和亲将一位嫡亲女儿嫁过来,如果说这是他的计谋,将计就计利用和亲谋和来麻痹我们,让我们放心的去征攻大元国,而他们到时候再一举偷袭攻打我们,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于他们可是大大的有利,可……属下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大好机会,周国老狐狸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放过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机会?”
楚绝冷冷回头。
白狼有些莫名:“王爷?”
“白狼,你犯了行军大忌,疑心过了头,我们考虑的只有对手和对手的战策,你疑惑深究的那些问题固然存在,却于我们而言,是虚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白狼浑身一震。
楚绝见他明白过来了,收回目光,继续说道:“对手将我们全都摸清,不只是本王,还有你们四人的用兵之道恐怕这位三皇子都了如指掌,敌在暗,我们在明。”
“可是我们一直挂免战牌会让以为我们怕了他。”他们被人误会无所谓,可是这会让王爷被天下人误会,有损王爷声名。
楚绝冷若冰霜的脸上除了入骨的冷,再无别的情绪。
“比起跟随本王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士兵们的性命,声名这东西毫无价值。”
“属下愚昧了,王爷教训的是,属下这就去调思路,重新思考对策。”白狼惭愧的低头退了下去。
山坡上,恢复了沉寂,楚绝冰冷的面容上直到无人的时候,才有所变化。
冰冷的眸瞳里又透出一股孤寂、黯然以及苦涩。
他终究还是离开他了!
……
大元国。
马车在平坦的官道上不疾不徐的行驶着。
后面却传来打斗声,逃遥回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公主还真是说对了,这宇文峥还真有着执着的毅然,这都第二拨人了?
刚出城就被人跟上了,解决了,在官道上又跟上来一批,还是公主考虑周详,没有走水路。
马车内,元无忧闭目养神,对马车后面的打斗声充耳不闻。
直到绕路半个月后,才终于解决掉了暗中跟踪的尾巴。
在一户百姓农舍里投宿了一晚,第二天天色刚刚亮,马车就重新上路。
在山路上行走,马车再怎么样还是颠簸的要命,饶是已经习惯坐马车的元无忧还是差点将早饭给颠出来。
逃遥有些担心,可是这路实在是不好,他也没办法。
颠簸了近两个时辰,才终于上了官道,逃遥也暗松了一口气。
“公主,您没事吧?”
“无妨,反正路都已经绕到这边了,进远西。”马车内,传出元无忧清淡的声音。
逃遥心里有些讶异,但面上却不显:“是。”
远西必经路口的三里亭的凉亭里。
年轻姑娘扶着妇人从山路上走上官道,看着岔口道的三里亭,面色一喜,对着妇人道:“娘,前面有个亭子,我们在那里歇息一下。”
妇人点点头,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从怀里取过帕子拉过她慈爱的替她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姑娘连忙退开一退,豪迈的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额头,再接过帕子动作轻柔的替妇人擦汗:“这三里亭是进远西必经过的亭子,娘,我们在这里等一下,等一下有车来,我拦个车捎我们一程。”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就不疾不徐的驶过来,女子高兴的冲了出去。
“芙儿……”妇人见她像支箭一样冲出去,担心的叫了出来。
逃遥面无表情的看着冲出来拦着他马车的人。
“大叔,您走这条路一定是要进远西城的,求求您行行好捎我们一程吧?我娘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逃遥蹙眉,这样当街被人拦路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姑娘也太没眼力吧,这是马车又不是牛车驴车?随随便便就冲出来拦车?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人?
元无忧掀开帘子看打量了一眼坐在亭子里的妇人。
“让她们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