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自己如实说出隐患后,蓝云依然不肯留在潼关,再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意外,楚绝心里倒是生出一个念头,在军营视察的这一整天里,念头倒也越发的坚定了下来。
既然自己对他动心动情,既然他执意要回到京城,也好!
暮色初降时,楚绝身边一位副将前来通知传话说,明天一早就启程回京让国师做准备,福公公大喜,蓝云却暗暗皱眉,她今天一天都在想着楚绝究竟会不会采取强势手段硬留她在潼关阻止她回归京城?
却没想到楚绝竟然又忽然同意她一同回京?他在想什么?她还真一时想不透!
不过,他没有采用强制手段,也好,不管他在想什么,只能见招拆招了。
主后院,华灯初上,灯火通明,小豆看着原封未动的饭菜,轻声劝道:“公主,您还是多少吃一点。”
静坐在窗前的周蓝儿头也不回的淡道:“撤了吧,我吃不下。”
小豆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一旁的婢女们将饭菜撤下去。
金姑姑走进来,看了一眼撤膳的侍女们,轻叹了一声,走上前道:“公主,明天一早就要启程,您今晚上还是早些安歇吧。”
周蓝儿身子动了一下,好半响才听闻她轻喃的声音:“也好。”这一趟去京城长途跋涉,她是得好好的保重自己,既然已经认命,她就要好好的活着。
金姑姑看着在小豆的搀扶下进入内室的公主,环视了一眼四周,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战神王冷若冰霜让人不寒而栗,可是却嚣宇轩昂,清俊刚毅,配公主也不算屈就,只是,唉!
无论是周国还是楚国、无论是战神王还是公主?都知道这桩婚事是互相利用、互取利益,两人又怎么可能还会生出感情?
就拿今天来说好了,公主初来乍道,离乡背景,来到潼关,一整天下来,却不见这位战神王任何人影,不仅仅如此,除了派来侍候公主的嬷嬷和侍女,就仿佛她们不存在一样,无人问津!
这实在是欺负人不是,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嫁都嫁了!
……
比起来时的队伍,这次回程又加上了周国公主庞大的嫁妆,足足拉了三十六辆马车,全是满满的物品,除了那二十四名精气内敛的侍卫,其余的随嫁侍从全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以及柔弱的宫女们。
再加上气候越来越差,天寒地冻,又连续下了几天的细雨,队伍行走实在是提不高速度。
此时,天色已近午后,浩荡的队伍还在山路上蜿蜒行走,寒风呼啸,长长的队伍近乎在山路上爬行。
一名副将策马来到楚绝身边,忧心的道:“王爷,越来越冷,离青竹城还有近五十里路程,照这样行走的行速,恐怕我们趁天黑之前赶不到青竹城了,属下担心傍晚得下雨或者雪,到那时路更不易走了。”
楚绝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望不到边的队伍,眉头皱了起来。
见他神色,副将也回头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如若等一下下雨或下雪,在野外扎营,周……王妃身娇体弱,恐怕经受不住。”他们这些将士可以受得住,可王爷别忘了,如今这队伍可不是只有士兵。
楚绝眼神微闪,若有所思道:“这倒也是。”蓝云无丝毫武功,身子骨纤细柔弱如女人,从京城至边关,又从边关回京城,长途跋涉周车劳顿的,纵使日出而行,日落而息,纵使他坐的是舒适的马车,恐怕他的身体也吃不消。
“传令下去,极速前进,在天黑之前要抵达青竹城。”
“是。”见自家不懂怜香惜玉的王爷终于明白过来了,副将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因为这王妃来自于周国,注定不可能让王爷多看她几眼!但怎么说,这表面上功夫还是得维持吧,怎么说也是两国盟好不是?
随着楚绝命令下达,缓慢行走的队伍开始加速了起来,但一个时辰后,天色聚变,寒风刺骨,天色阴暗下来,不多时就下起了雨。
几位副将看了眼天色,暗暗皱眉,看样子在天黑之前很难赶到青竹城了,现在雨虽然不大,但难保等一下雨不会下大,而且就算雨不会下大,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路就会湿滑起来,行程自然不可能提快。
照这样下去,很难在天黑之前进城,难不成真得扎营?
“尽速前进。”楚绝只是冷着脸命令出声。
“是”几名副将神色一肃,策马回头指挥着长长的队伍。
在山路上加速,无论是马车还是轿辇车都无可避免的颠簸了起来。
半躺在马车里裹着厚厚棉被正睡午觉的蓝云在身体很难保持平衡时,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声音有些忪惺:“怎么啦?”
正在闭目养神的法空并没有睁开眼睛,反正他不出声,自会有人出声。
在外面坐着的福公公整个头都差点缩进脖子子,那呼啸的寒风吹进脖子里,实在是太冷了,而且他都在外面坐着,都没有挡风遮雨的地方,牙齿都咯咯作响,却依旧耳尖的听到马车内传来的声音,立马恭敬回答道:“回……国师,下雨,王爷命令赶路进城。”
蓝云掀开厚实挡风帘子瞄了一眼外头,一阵冷风吹进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好冷。”冬天真的来了,指不定今天晚上得下大雪,难怪要赶路进城。
听闻国师说冷,福公公急了,忙道:“国师,奴才生暖炉可好?”
蓝云淡道:“不必了,小僧不习惯暖炉。”缓了缓,她又道:“福公公。”
“奴才在。”
“天气越来越冷,你还是去后面坐马车吧。”
“这……奴才可以受得住的。”他也很想去坐马车,可是他又担心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国师近侍这个身份,要是他去坐马车了,岂不是又让法空大师抢了回去?
蓝云没再出声,既然这福公公愿意捱着,她也无心再充做好人,斜眼瞥了一眼纹风不定的小逃子,她唇角若有似无的上扬,小逃子学会腹黑了。
法空瞭眼,看着她饶有兴味的目光,又若无其事的阖上,他这不叫狡猾,他这叫成人之美,既然这小太监这么想上位抢干杂活,他何乐不为?
这福公公可是替他分忧不少,
他逃遥是何许人也?他是暗卫,自然得做暗卫的活计了。
雨,下了约半个时辰就停了,可是楚绝的眉却皱了起来,果然,不到半时辰后,下起了雪。
而这时,天色开始黑沉下来,可是离青竹城还有二十多里。
雪,越下越大,有如鹅毛从天空倾洒下来,很快,视线之内开始漫白起来。
“公主,下雪了。”小豆掀开厚实可御寒的虎皮帘子,看着漫天飞扬的雪花,惊呼道。
周蓝儿怔怔的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雪花,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而她却已经离开了周国。
因为掀起帘子起吹进来的寒气,金姑姑给周蓝儿披上厚披风,淡声道:“小豆,把帘子放下来。”在公主的纵容下,这小豆实在是没一点儿公主近身婢女的样子,冲动又毛燥,不够沉稳,唯一可取的是对公主忠心。
跟在轿辇旁策马行走的秦恒刚才自然也看到了从里伸出来接住了片雪花的纤手,他低下头,看着雪花洒落在他的手上,与肌肤一接触,雪花就融化了,那股冰寒之气似乎钻进了骨头缝里。
“金姑姑,是否需要给公主生暖炉?”恍惚间,秦恒听见自己的声音传出。
轿辇内坐着的三人,因为秦恒的声音,而各有微变。
金姑姑皱眉,淡声道:“不必了,快要天黑,待天黑落宿再生,省得耽搁行程。”
小豆担忧的看向公主,除了公主,最大的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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