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
楚鸿对于他的话有些一怔,但很快,就意味深长的挑眉道:“能如何?不能又如何?”
“能,小僧自不必进宫陪陛下赏花,不能,小僧自恭敬不如从命。”
他的话大大的超出了楚鸿的预料,心了一愣后,他突然笑了起来,似乎很是愉悦。
笑了好半响后,他才止住笑声,以一种让人捉摸不定的眼神看着他:“朕发现圣僧似乎并非朕想像中那样无趣,反而……有趣的很!”
对于他的话,蓝云笑而不语。
楚鸿突然想,若不是自制力绝佳的人,恐怕还真不能近他的身。
“朕给对僧增添一些侍卫,出入就由他们安排。”虽然他封了他圣僧之号,又赐了府,彰显了他的身份和地位不俗,但如此美色当前,恐怕有自制力的人还真不多。
“谢陛下,但……”
“这是不容拒绝的圣谕!”楚鸿淡然的出声。
蓝芸微微蹙眉,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既然如此,那小僧恭敬不如从命。”
楚鸿没错过他刚才眉间的蹙痕,刚想说什么,却见他起身,双手合十一派从容的朝他轻颌首:“夜色不早了,小僧今日晚禅功课已修,小僧告退。”
这次换楚鸿蹙眉了,却也并未反对,点了点头,算是允了他的话。
看着眼前在月色下那少年纤细清雅的背影,楚鸿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散下来,回头看着湖中那一池贡莲,一双眼高深莫测的半眯了起来。
慈延宫,佛堂。
层层轻纱帐帷在夜风下轻轻摇曳,划出微微的涟漪,金佛像下,香烛袅袅,荣太后跪拜在佛像下,一手执佛珠,一手敲木鱼。
咚咚的木鱼声似乎有些杂乱,显然了敲木鱼人杂乱的心情。
片刻后,荣太后轻叹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放弃了敲木鱼声。
一旁的卓嬷嬷上前扶起她,轻声道:“主子是在为公主忧愁?”
荣太后轻叹着拍拍她的手:“哀家想什么瞒不过你,玖儿是哀家唯一的牵挂了,只是……唉,绝儿说的对,是哀家宠坏了她。”
卓嬷嬷想了想后:“难道事情真的没有法子解决吗?”
荣太后苦笑:“玖儿那丫头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圣僧身上,这如何解决?”
卓嬷嬷想起那圣僧的容颜,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了,那圣僧的容颜,绝美无双,公主年少不知事,一股脑儿栽下去,也情有可原。
“那主子打算如何做?”要说宫中最了解荣太后的,非卓嬷嬷莫属。
荣太后抬头仰望着佛像,喃喃道:“哀家终究是做不到圣僧那样的一心向佛,也顾不得因果报应,下世轮回了。”
卓嬷嬷一惊:“主子……”
“十八这天的赏花会,你安……安排下去吧。”
“主子,奴婢请您三思,公主的性子您心里也清楚着,现在又有圣僧这个引子在,奴婢就怕到时……到时……”
荣太后闭上眼:“由不得她了。”玖儿或许会闹,或许会恨,但是总有一天她会明白她这个母后不是害她,是在帮她。
卓嬷嬷也知道主子是下定了决心要快刀斩乱麻了,只得恭敬应道:“是。”
大元国,京城,怀王府。
怀王府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怀王居住的卧室里,小李子端着药进来。
“王爷,该喝药了。”
怀王搁下手里的书,就着小李子的手,把碗里的药汁都喝了下去,一滴不剩。
“王爷,皇上下旨召公主回京了,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起程。”
怀王清冷的眉宇间飞闪过一丝惘然,却很快平息下来:“身上有伤,一路调养,行程不会这么快,恐怕待到回京时,也快入秋了。”
小李子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欲言又止。
怀王头也不回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小李子垂眼低声道:“王爷就一点儿都不担心吗?无忧公主那样的狡猾,什么阴谋诡计都使得出来的人,万一她再来个计中计,把王爷一个人扔京城,自己埋名隐姓去了,怎么办?”就算有小逃子跟在身边,可是他担心小逃子不是无忧公主的对手。
怀王翻书的动作一顿,缓缓的抬头,看着小李子愁眉不展很是担忧的神色,笑了。
小李子愕然:“奴才说错了吗?”这个问题也不是不可能啊,毕竟无忧公主跟王爷达成一致,求的是自由自在。
怀王微微一笑:“小李子,你不理解自由自在这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吗?”小李子惊讶的瞪大眼。
怀王笑而不语,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侍候在床前了。
小李子还是未能理解王爷是什么意思?不过王爷既然不想为他解惑,他也不能再问了。
室内的烛灯明亮,怀王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书,脑中却浮现出无忧看书时的情形……待到回神时,怀王看着夜色不知不觉深了。
他合上手里的书,身子后仰,缓缓的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自由自在,这四个字何其广博?
不论无忧的出身,不论无忧的傲骨,不论无忧的聪慧,单单就凭她的容颜,她就注定无法脱离权势二字。
因为,只有权势才能保护她。
与其说,她现在之举是为了日后无后顾之忧地和元浩天对决,倒不如说,她是为了她解决自己最大的隐患。
这个世上,最不愿意大元国亡的人,就是无忧了。
所以,她必然会尽自己一切的努力,来挽救大元国,又怎么会逃?
天大地大,除非她毁尽容颜,否则若没有权势相护,最终会沦落成什么?不言而喻!
可是,她是如此如此的心高气傲。
她又怎会会让自己沦为男人的附属,她的智慧又怎能接受自己自毁容颜?
他懂她,一如她亦懂他。
所以,他们才会合作无间,有着坚不可摧的信任。
因为,她想要的他能给予,他想要的她也能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