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还如此紧张的回头看自己。换做谁都会想多的。

    “没什么。”王耀迅速关掉腕表，转身看她。然后差点说出你是谁。

    洗掉脸上廉价化妆品，伊芙琳精致脸颊显露出来，很难让人与酒吧里站街女打扮的形象联系起来。

    她穿着米色丝绸吊带睡衣，平平的胸部完全不能将吊带睡衣撑起。两条光滑细嫩的长腿从睡裙中伸出。

    不知是不是错觉，自己转身后紧盯着自己裆部的伊芙琳眼中似乎流露出了失望？

    “吃完了？”伊芙琳瞥了眼桌上空碗，语气中多出几分莫名味道。“说起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王耀。”王耀如实到。他没有隐瞒名字的必要。

    伊芙琳忽然用她那狭长棕色眸子盯着王耀，直到他有些窘迫的问怎么了，才幽幽一叹。

    “我往你饭里下了迷药，不过看上去你一点事都没有，想必是放太久失效了吧。”

    王耀一怔，随即眉头微蹙。“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怪先前会感到困乏。

    伊芙琳忽然扑上来，王耀反应不及被她扑倒在床上，面色一冷，正要揪住她的长发将她拖起，却见伊芙琳没有了其他动作，只是静静将头贴在自己胸膛上。

    伊芙琳里面什么也没穿，两人之间只隔着一件薄薄布料，王耀可以很清晰感觉到两点凸起在胸前摩擦。

    “我和他是在十二年前认识的……”怀中的伊芙琳忽然说道。让王耀想要推开她的动作僵了一僵。

    “就在黑培林酒吧……我穿着红色低胸晚礼服，浓妆艳抹。在那里我遇见了他……要不是他，想必我现在会是在潮湿肮脏的公寓内，满身酒气的肥壮男人压在身上耸动。”

    “但当时他很狼狈，就像是你。他将手表押给柜台，换取了一份食物。不过他没你那么能打，在要回手表时被打了出去。”

    “我把受伤的他带回家，后来才知道他是和家人断绝关系一个人跑出来的。很像三流小说的情节对吧？起初我们一无所有，查理很聪明。他凭借自己的头脑，在码头找了一份工作，然后工头，主管，一步一步上升。直到自己开了一家公司。”

    “九年了，我们很恩爱。没有所谓夫妻间的低谷期。三年前他与货船出海，就再也没回来。人和船一起不见了。英国警方来告诉我，他们很可能遇上了海盗。保险公司找上我，想要进行赔偿。”

    “我把他们都赶了出去。我相信查理他一定还活着。一年后，亲戚们开始劝我，让我放弃。因为除了这栋庄园，其他产业与存款全部让我变现去寻找查理。”

    “你能想象那种感受吗……最重要的人离开你。你想要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到他，哪怕只见一面……”

    “于是我开始像十二年前那样，穿着红色晚礼服，浓妆艳抹的坐在黑培林酒吧。然后遇见了你。”

    “就像十二年前那样……我仿佛看到了丈夫年轻时的样子……”

    伊芙琳低声呢喃着。

    “求求你帮帮我……装一次我的丈夫，就一次……好吗。让我知道他还在。”

    “让我知道他还在我身边……”

    她没有了声息，已经睡着了。

    你真的骗得过你自己吗？

    王耀轻叹一声，轻轻掰开伊芙琳的手，动作轻缓的从床上坐起。他来到浴室，解开腰间围巾，换上属于自己那一身的破旧衣服。黏在身上的冰凉湿冷让他身躯微微一颤。

    拿上阿蕾莎的衣服，王耀动作有些僵硬的走出卧室。伊芙琳躺在床上，秀眉微蹙。王耀顿了一下，凑上去在伊芙琳额头轻轻一吻。

    啪——

    王耀关上灯，站到明亮的走廊上，反手关上门。

    走廊灯光从门缝钻进，短暂晃过伊芙琳的脸庞。

    咣——

    门关上了。

    那一瞬间王耀看到，伊芙琳不知梦到什么，眉头渐渐舒展开，一抹弧度出现在嘴角。

    伊芙琳的出现更加坚定了王耀的信念。每个人都不是被剧情设定好的玩偶，他们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属性。有血有肉，有爱有恨。与其说是电影制造了这个世界，倒不如说是这个世界制造了电影。

    就像伊芙琳，在哈利波特中无论是电影还是小说，都从来没出现她这号人。但这就代表她不存在吗？

    王耀想到了那名妄想症患者，什么……什么文彪，某种程度来讲，他的话是正确的。

    “我创造出这个世界，里面每一个人都是真实的。我所写的情节，只会发生在这个世界一小块范围。你们仍然过着日常的生活。即便这本书完本结局，也只是小说的故事结束了，你们仍然会过着往常的生活，不会察觉到一丝异样。”

    外面细雨飘落，风渐渐停了，头顶乌云密布，但已不见了电蛇在其中穿梭。

    离开庄园大门，走出百米左右，王耀听到脚步声从前方响起，同时视线尽头出现一道缓慢走来的黑点。

    那是个蓬头垢面，一脸络腮胡的男子。脚步轻浮身形摇晃，口中还不断重复嘟囔着一个词语。

    “伊芙琳……伊芙琳……”

    与男子擦肩而过时，王耀忽然试探喊了一声。

    “查理？”

    “你……你认识我？”男子茫然抬起头，那双无神而又浑浊的双眼看向王耀。

    王耀一怔，随即笑着摇头走开，走出十几米后，才头也不回的对愣在原地看自己背影的查理喊道。

    “快回去吧，你妻子在家等你呢。”

    所以说人生啊。王耀感叹着自言自语，身形隐入没有路灯街道的黑暗中。

    邋遢男人走进庄园，这里的一切让他熟悉而又陌生。仿佛冥冥之中有人在呼唤自己，他走上台阶，推开一扇半掩着的门。

    “伊芙琳……”邋遢男人站在床前，语气颤抖的呼唤着。眼泪如决堤般流下。那双肮脏布满茧子的手掌伸出，轻轻抚摸着伊芙琳的脸颊。

    “我回来了……”

    “查理……”伊芙琳睁开眼，缓缓从床上坐起，吊带滑落下来。她有些迷茫的四处看了一眼，眸子流露出浓浓的寂寥。

    她刚才感觉丈夫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