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卿的丧礼办得很简单,只邀请了几个相熟的朋友,顾绵从头到尾的表现一直很好,只是她已经学不会了微笑,陆启帆不离左右的陪着她,因为这样的顾绵看起来令人胆颤心惊,仿佛她会突然离去了一样,她瘦了,惊人的消瘦,本就不胖的身子像是一阵风都要把她刮走一样,小脸尖尖的不盈一握,陆铮也不在意早早的冷淡,也在一旁劝着什么,只可惜早早的目光像是放空了一样,看着墓碑的照片,似乎才意识到顾长卿已经没了一样。
陆铮看的心疼,早早却不理不顾,一身黑衣,带着白色,带着几分肃杀,陆铮纵是想跟她说几句话,她都没有回应,目光如炬的看着那张照片,那个人。
葬礼进行的有条不紊,现场静默一片,所有人都不出声,庄严中带着肃穆。
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吹落了墓前的白花,一小朵一小朵的散在风中,照片中那个老人依旧笑容依旧,温润淡雅,仿佛在注视着自己的亲人,朋友。
来宾之中,不止安东尼来了,霍擎也赶回来了,大家静默地参加着这一场葬礼,似乎任何言语已经苍白无力,霍擎到的时候,默默地摆了鲜花,郑重的鞠躬。
他一直清陌寡淡,似乎去了中东以后,身上那股子高贵纯净也变成了阳光刚硬,他更不爱笑了,眼角似乎都染了苍凉,看着照片上了顾长卿,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似乎,一切都随着顾长卿的葬礼,霍天朗的入狱,顾瑶的死刑都结束了。
“绵绵,你要坚强点,伯父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末了,葬礼结束的时候,来到了顾绵身边,轻声安抚,顾绵憔悴的不成样子,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浓浓的泪。
“我知道。”她低声说道,声音已经撕哑。
“绵绵,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太逼着自己,伯父虽然走了,我想他一直在你心里,陪着你,守护你。”霍擎站在她面前,像是过去一般看着她,陆启帆下意识的握紧了顾绵的胳膊,霍擎淡淡一笑,陆启帆这样在乎顾绵,比自己做得更好,有他在顾绵身边,她的未来他不用担心,不知是心有所感,还是想起了什么,他下意识的说道:“有些伤,总有一天会抚平,有些疼痛,也总有一天会遗忘,绵绵,我要走了。”
顾绵郑重点头。
霍擎突然转身,给了顾绵一个拥抱,依旧是熟悉的拥抱,熟悉的味道,只是这个拥抱如此单纯,如此简单:“小绵,照顾好自己,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
“霍擎——”顾绵突然抬起了头,眼睛红红的,霍擎猛地回头,可身子莫名一僵,只听顾绵的声音柔柔静静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说。”
霍擎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顾绵,似乎想把她刻入骨子里,如果没有那些事,他或许能够跟陆启帆争夺顾绵,可是他已经失去资格了。
“霍擎,我原谅你了。”顾绵的声音不大,足以让在场的几个人听到。如今顾瑶已经判了死刑,所有的恩恩怨怨随着法官宣布那一刻,已经尘埃落定。
当然,这其间不乏陆启帆动用关系,不准任何人为顾瑶求情,这本该她罪有应得。
“绵绵,不要原谅我,你一直恨我吧,恨着我,这样会让我好受一点。”都是因为他,顾绵才受这么多苦,他有什么资格让他原谅,所以他没有在继续从政,反而选择了一条最苦的路,做了诸多的战地记者,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恕掉自己身上的罪吧!
顾绵终于失声痛哭,哭倒在陆启帆怀里,陆启帆蹙着眉,轻声安慰她,至少她还能哭出来,顾绵压抑的太辛苦了,从那一日在病房里哭过之后,她便再也没有放声哭过,像是随着顾长卿的离去,她的声音也消息了一样,沉默着做着事,沉默的不发一言。
她还能哭,其实这样也好。
顾绵当天就病了,来势汹汹,这一场病把她击垮了,早早因为组织的召唤不得已离开,家里只有她一个人,陆启帆不放心她,一直守着她,她一直在哭,像是被梦追着跑,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落在雪白的枕头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陆启帆听见她在喊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一直低声安慰,陪她说着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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