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那些曾经的往事

    顾绵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一直跑，一直跑，跑快了就能追上早早了！等顾绵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一条暗巷，她大口大口的喘气，早早却面色不变，呼吸一点波动都没有，冷冷冰冰的看着她。

    顾绵感觉心肺快炸开了一样，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平复情绪：“早早，是你吗？”

    她仍是跟那天一样的黑衣，五官精致，犹如瓷娃娃一般，长发的夜色下轻舞，犹如一个又一个短刀，凌厉无比，清秀的小脸上却有一股子阴寒，就那样冷冰冰的看着她，目光犹如陌生人一样，顾绵朝前走一步，一把枪从怀里抽了出来，在夜下泛着冰冷的光：“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再上前了，不然我的子弹可不会客气，先说说，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冷冷的，像是夹杂着寒冬的凌厉。

    顾绵心头一颤，感觉心痛的无法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从她的眼睛到身形，一遍一遍的看，她真的很瘦，比五年前高了不少，但是却比五年前不知道瘦了多少，浓丽的眼睛宛若一潭死水，空空洞洞的，无悲无喜，无欢无求，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她，如同陌生人一样，顾绵嗓子疼的厉害：“早早，我是顾绵啊，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她慌里慌张去翻包包，找自己是顾绵的证据，可是她这几天一直忙于工作，以前的照片没带一张。

    “我不认识你！”白狐冷冰冰的说道，这张脸这几日她没少看，一点熟悉的痕迹都没有，太陌生了，除了感觉，她还记得，这种感觉很熟悉。

    顾绵翻了半天没有找到一张自己从前的照片，眼含泪花，一字一顿的说：“我没有带照片，但是早早，我可以跟你说我们从前的事儿，我爸爸是顾长卿，我是顾绵，我的妹妹叫顾早早，我五岁的时候从孤儿院把她接到我家，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瘦得很豆芽菜一样，穿着白色的裙子，跟小公主一样高傲，她不喜欢说话，非要我问她好几句她才开口，爸爸当时还说，这孩子性子冷冰冰的，不如你重新选一个妹妹，可我当年就是喜欢她，第一眼看一就喜欢了，硬是把她从孤儿院带回了顾家，把她当妹妹一样疼爱。”

    “我的妹妹顾早早可真聪明了，乖巧又懂事，而且她最疼我了，我脾气不好，她总是温声软语的劝，从来不会对我发脾气，有一次，我爬树从树上摔下来了，早早那个小笨蛋竟然用那个破身子板在下面接我，结果自己住了一个礼拜的院，还有，我那时候喜欢霍擎，早早替我递情书给霍擎，我不喜欢吃肉，早早就说你不吃肉，我也不吃肉，我对桅子花过敏，花期的时候早早就给我绣漂亮的口罩，让我带着去学校，我……”

    那些曾经的往事，那些深埋的记忆，随着她的诉说一点一点的浮现出来，顾绵吸了吸鼻子，眼泪始终没有滚落下来，依旧带着笑，望着她的早早，期盼着她能想起来一点！

    可是白狐没有反应，她的记忆太混乱了，她只是看着顾绵，没有说话。

    她说的这些，她有些事情有点印象，可是这张脸，她不熟悉，她查过她的身份，她是顾绵，归国天才设计师，她根本不认识她，可是她怎么会叫自己早早呢？她百思不得其解，心底一直有疑问，她看着她的眼泪她下不了手，她叩动不了扳机，她不明白是为什么？

    是真的下不了手吗？她问自己，一遍又一遍，就算主人生气，惩罚她，责怪她，她都没有反应，可是想起那天她悲凉绝望的目光，她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抽痛！

    顾绵揉了揉眼睛，继续说道，她看着早早的眉毛松动了，她生气的时候喜欢蹙着眉，冷冷冰冰的样子：“早早，你还记得吗，五年前我们在旧城区居住的时候，当时夜里起了大火，你为了救我把我困在身下，当时那个柱子就直接打在了你身上，这么多年，我一直恨自己，当年为什么砸的不是我，如果砸的是我，你也不会死，我也不会找不到你，早早，我一直以为你死了，医生当年都说你没呼吸了，我没办法，我回去求霍家，但是我没有想到，顾瑶看到我没有死，把我绑了起来，划伤了我的脸，把我丢进大海里喂鲨鱼，等到我被人救起来的时候我人已经在了法国！”

    “我醒来的时候查过当时的消息，报纸上都说了，我们两个死于那一场大火，我恨啊，我恨自己无能为力，保护不了你，你才十八岁，就那样枉死，所以我换了一张脸，和顾修宸作了交易，我当他的女儿，他给我一个新的身份，让我回来复仇，我没有想到你还活着，早早，你竟然还活着……”

    顾绵脸上挂满了泪，可是声音仍是温柔的，一点哭音都没有，像是哄着小孩一样，把过去的点滴一一说了出来！告诉她的早早，让她相信她，还活着！

    可是白狐还是不相信，虽然她的目光从戒备到现在慢慢的转向了疑惑，但是身为杀手就是不能相信别人，有一次战场上，她看到一个孩子倒在地上，就想去救她，结果差一点没有被孩子杀死，也正是因为如此，师父踹了她一脚，让她在床上躺了十天半个月！

    久而久之，她养成了不相信别人的习惯，她对顾绵有怀疑，所以来求证，她说得这些，她印象有些模糊，有些画面仿佛在脑海里闪过，可是真的太久了，一个人在地狱里呆的太久，除了杀戮，便是血腥，是没有办法记起从前的一切的，她在杀手组织，一心想要保命，活着，只有活着才有未来，才能知晓自己的过去。

    “如果我知道你活着，我早就回来找你了，早早，对不起……”顾绵瞧着她不信任的目光，心痛如割，她的早早到底经历过什么竟然不相信她了。

    “你不用给我说对不起，有些东西我不记得了！”白狐冷冰冰的说，看着她满脸上泪，如果没有感情，再高的演技也不会哭得如此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