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坟冢旁边已经有人摆上的香烛祭品,坟冢旁燃气的篝火还冒着袅袅白烟。
由于上一次走得匆忙,没有为司空芸儿树立墓碑,此次来新添的墓碑上,那芸儿之墓四个字,赫然是哥哥的笔迹。
“定是哥哥苏瑾在这里陪了芸儿一夜,看情形应该是刚刚离去。”
兀苏德心里一直都不肯相信司空芸儿已经死去,见到孤零零的坟冢,魁梧刚硬的线条变得凄楚,直接跪在了坟冢旁。
满眼沧桑与疲惫,满面青须,那脸上似乎苍老了十几岁,十五年前的悲惨如今再次重现。他不愿意相信芸儿宁可选择死也不愿和他在一起。
“芸儿,为何不等兀苏德,兀苏德要带芸儿离开,去关外牧马放羊,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热泪滚落,苏绾看着心酸,如此阴冷的兀苏德竟也有如此痴情的一面。
苏绾摆上的果品香烛用来祭祀司空芸儿,希望她能够抛去所有的怨恨,灵魂得到安息。
兀苏德满脸泪痕,僵硬冰冷的指尖碰触那冷冰的墓碑,掏出腰间的弯刀刻上石壁,一刀一刀的刻着爱妻二字。
“芸儿,兀苏德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的,兀苏德会留下来守着芸儿,兀苏德会为芸儿报仇,有生之年绝对不会放过拓跋沅一那个混蛋!”
一旁苏绾早已泪涟漪,靠在祈寒的怀中哭的伤心。祈寒似乎理解了苏绾的心思。
看兀苏德如此悲恸,自此一生都要备受相思煎熬,活着的人远比死了的人更加痛苦。同时也为拓跋沅一留下了重大的隐患,往后的十年甚至几十年里拓跋沅一都不会有安宁的日子可以过。
从此,玄武关外,人们总会见到一个异族的男子穿梭于大漠与草原之间,每年他都会来此河滩旁,在坟冢前住上几个月,而那坟冢之上总会香花四溢,没有一丝荒草,此男子终其一生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苏绾的身子太过虚弱,在蛮夷的几日均心弦紧绷,连夜赶路染了风寒,加之哀伤过度伤了心神,竟有些承受不住,祈寒扶着苏绾坐到了一旁。
苏绾半靠在祈寒的怀中,看着远处兀苏德那般的痴情,死对于芸儿来说是一种解脱,对于兀苏德来说是最残忍的惩罚。
祈寒的心弦被触动,荡起异样的波澜,宁静的双眸凝视着怀中的苏绾,轻柔的话语贴着耳鬓划过。
轻唤道:“阿绾!”
苏绾听到祈寒的轻唤,略带哀伤的眼眸凝视他,见祈寒的神情与以往有所不同,所有的戾气隐退,看不到一丝硝烟,就像一潭宁静的春水,荡着潋滟的光华。
好似从前的那个宁静致远温柔如水的祈寒哥哥又回来了。
苏绾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凝视着他,芊芊素手情不自禁的附上那俊美的脸颊,轻轻地摩挲着,她怕这是自己的一种错觉,瞬间便会消弭不见。
他的眸中温柔如水,任凭苏绾的碰触,他的声音既轻且柔,足以让人忘记伤痛,他薄唇轻启,透着温情。
“阿绾!莫待失去方知悔,何不怜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