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祈寒,从来没有为其他男子作过画,当然这一次也是如此,她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为拓跋沅一作画。
命人拿了矮几过来,将纸张平铺与几之上,毛笔沾了些墨迹,看似专注的画了起来,波光妙目流转间,时而会看一眼端坐在象牙座椅上的拓跋沅一,离得很远,拓跋沅一看不见苏绾画的是什么,见她专注神情,倒是让拓跋沅一心中生出几分期待。
苏绾几乎是一气呵成,轻勾朱唇,放下手中的毛笔负手站到一旁,画上面的墨迹还未干。
拓跋沅一从象牙的宝座上走了下来,缓步来到矮几旁,细细的端详着苏绾为他所做的画像,只是一见这脸色竟是说不出的复杂神情。
单看那画功夫纯熟,笔法简洁流畅,就连衣衫上暗藏的花纹都画的极为细致,堪称佳作。那画作之上一男子端坐在象牙雕刻的坐椅之上,而那头却是画了一只雪狼的狼头。
尖细的下颚,斜挑的蓝眸,碧蓝的眼眸中寒芒乍现透着野性的残暴,每一根毛发都画得很细致,而且上面用大周的文字书写了“狼神再世”四个字却是格外的醒目。
苏绾朱唇儿一掀道:“怎么样?应该还不错吧!”
苏绾把拓跋沅一比作是狼神再世,狼是蛮夷人的图腾,这明显是在拍马屁。
拓跋沅一眼角微微轻佻,半眯着碧蓝眼眸看向苏绾,见苏绾眸中全无半分恭维之色,那眼底深处倒是些许鄙夷划过眼底,虽然隐藏的极好,却逃不过拓跋沅一的探寻。
拓跋沅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触手中画像,倏尔,唇角上扬出完美的弧度,容色温煦如春风,眸光深湛如盛满星光般迷离,“画的不错,字更优美,深得本王心意,本王就将那些大周的奴隶都上赏给你了。”
刹那间,苏绾堕迷雾,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你是说要把那些大周人赐给我吗?”
嘴角弥散笑意,“你都把本王比作狼神,本王说话当然做数了,去找托格带着你去领那些奴隶。”
这是苏绾被擒以来听到拓跋沅一最慈悲的一句话,突然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虽然得了那些大周人,拓跋沅一也答应了不拿他们的性命要挟自己,可是苏绾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色,总感觉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她。
以苏绾的观察,那个拓跋沅一不可能看不出自己在借着画像骂他是披着人皮的狼。
见苏绾神色迟疑的离开了,拓跋沅一眸光轻挑手中拿起苏绾为他所绘的画像,竟是朗声笑了起来。
萨穆看着王高兴,“王,那个大周的小子竟然也学会讨好您了。”
拓跋沅一将那画像小心地收好,放在了锦盒中,幽眸看向萨穆,“你以为她是在奉承本王吗?她是在骂本王?”
闻言,萨穆就更是不懂,在蛮夷没人敢骂蛮夷王,王被骂了竟然很高兴。
“王,那您还赏赐她奴隶!”
拓跋沅一端坐在象牙雕刻的椅子,莹润的指尖轻敲扶手,凤眸微眯,蓝眸中划过一丝凌芒。
“有了那些奴隶牵绊,她想要离开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