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谢瑾聆听着海浪声,好一会,她才道:“龙诚,我不了解你的事情,但去年在海上我们一起逃难,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活不下来。”
谢瑾的声音如潺潺流水,和缓而清凉:“在我没来y市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死了,那段经历是我的噩梦,也是我的救赎,我不能跟别人说,因为他们只会当我犯了精神病。”
那是谢瑾生命中最大的秘密与思念,不敢触碰,无计消除,“你大概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样怀念你,因为怀念而梦见你,有感激,有心酸,也有庆幸,但我一直不知道你能变成男人……
谢瑾怀念了他一年,龙诚人首蛇身的形象深深地刻入了她的脑海,非妖,非神,非怪,非人,他是不可亵渎的存在。就算再遇到他,就算他以另一种形象出现在她面前,她对他的印象仍停留在从前。谢瑾跟他说实话:“龙诚,你在我心里有非常特别的位置,我对你也有感情,但那不是男女之情,我一直没把你当成一个男人;若说谈恋爱的对象,我更没办法考虑你。”
当晚回家的途中两个人都很安静,龙诚没把车开得之前那么快,拂过面上的风带着大海的湿气,城市的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繁乱似锦,车厢里却只有昏昏的光线,映得脸半明半暗。
明明已经不早了,谢瑾一点也不困,睁着眼看繁华虚幻而过,龙诚的侧脸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柔和的线条勾勒出完美的弧线,几缕碎发在额头落下疏疏的阴影。
平心而论,他长得是真不错。
远处出现一幢气势恢宏的建筑,千盏银灯似雪,辉映着别致的大厦造型,整栋楼如矗立海边的巨大帆船,龙诚开口:“那是我的赌场,空中帆船,里面也非常漂亮,你要不要去玩一下?”
颇具盛名的赌场,是龙诚手上最大的一家,每天吸引着全球各地的富豪前来挥金如土。你看,他也只是个普通人,做生意,挣钱,融入社会,不是只会在孤岛上捕鱼抓虾的异类。
谢瑾却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赌场。”看龙诚面色更淡,她补充道:“我爸爸好赌,赌得连家都不顾,妈妈有一年犯了急性阑尾炎,她做手术那晚爸爸还在赌桌上。她出院后就跟爸爸离了婚,后来,妈妈远嫁到另一座城市,跟她现任丈夫又生了宝宝。”再后来,家里的房子车子也没了,幼时的幸福都化作泡影,在谢瑾看来,赌博就是万恶之源。
龙诚没再说什么,脸色淡淡地打开了音乐,舒缓的音乐声在冲淡了之前的宁静,带着暖暖的缠绵气息。
一路送她回到住处,他没有下车,告别时简单地点了点头,看着谢瑾转身朝楼内走去,他又叫住她:“谢瑾”
谢瑾回头。
“要不然你试着考虑一下?”
几缕暗淡灯光落在他的脸上,谢瑾看到他一双黑眸彷如秋水,深不可测,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之后几天,他没有打电话过来,只有那个叫阿进的保镖来了她的小区一趟,给那辆宾利交了一年的停车费,想起之前跟他抱怨停车费太贵让他速速把车开走,如今谢瑾失笑,那家伙是准备来真的吗?
这日下班后,闲来无事,谢瑾便去了附近的精品超市,里面的东西贵的咋舌,谢瑾多是看得多,买得少,转过货架时,看到一个美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深邃有种混血儿的味道,俊朗的面孔带着几分稚嫩。
那样漂亮的一张脸,见过一次就很难忘掉龙诚的弟弟。
龙易一个人在选购东西,他也认出了谢瑾,朝她招了招手,走过来饶有兴趣地问起:“你跟我哥哥什么关系?”
谢瑾回道:“普通朋友。”
龙易露出狐疑的眼神:“你不喜欢他吗?”
谢瑾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小孩子不要成天讨论些情情爱爱的问题,有时间多读书。”
“切!”龙易最讨厌别人一副大人的口吻,连他亲妈都不会这样教育他,龙易当即皱了眉头,抬头看了看超市监控器,再一次确认:“真是普通朋友?”
谢瑾不作声。
龙易唇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快速敛去,扯了扯谢瑾的衣服:“我要买个东西,帮我参谋一下。”
和谢瑾一起走到角落里,那是监控器死角地带。龙易佯装在货架上挑选东西,趁着谢瑾不注意,偷偷拉开她的拎包拉链,快速把货架上的两个小物件塞到她拎包内,又悄悄拉上拉链。
一套动作快如幻影,谢瑾完全没发现异常,还抱怨道:“一个勺子这么贵,抢劫啊!”
“嗯,简直就是抢劫。”龙易附和,他低头看了看表,“想起来了,我还有事,你慢慢逛吧。”
说了声再见,龙易离开了精品超市。
谢瑾最后买了一个精致的水杯,在收银台结好账,提着东西出检磁门时,防盗报警器忽然警铃大响。
谢瑾没反应过来,附近的保安快速窜过来,一把将她摁在墙上,余光中,谢瑾瞥到墙上大大的标示语偷盗一经发现,立即送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