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保时捷是君之牧开过来的。
一人开一辆车子回君家,乔宝儿第一反应是这么想的。
但当她抬头时,却看见君之牧站在保时捷车门外,副座位的车门被他拉开了,他站在车旁,没说话,表情很严肃望向她那边。
意思是她要过去,必须跟他坐同一辆车回去。
乔宝儿认识他这么久,君之牧这样肃穆的表情,代表他准备要生气了。
乔宝儿表情有些别扭,犹豫了一下,没敢自己开车回去了,老实走到他身边,坐入他那辆车的副座位。
君之牧将车门甩上,他没说什么,快速地坐入另一侧的驾驶位,君之牧没再看她一眼,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路况开车,车内窄小的空间,又是沉默无言。
君之牧开着车,心情很烦躁,似乎也忘了最初要追问她关于‘斯特罗齐家族的徽章’的事情,车速开得有些快。
回到君家东苑。
方大妈带着几位女佣神色谨慎唤了他们一声,乔宝儿扔下一声,‘不吃夜宵。’东苑的下人们这才各自散去。
东苑里的气氛莫名有些紧张,乔宝儿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之前君之牧在家里摆着脸色,下人们个个惴惴不安。
有点同情家里和公司的人。
其实她也很确信,君之牧不会直接跟她发脾气,就算刚才把他拦在唐聿公寓门外。
乔宝儿回了东苑卧房后,拿了睡衣就进浴室一边泡澡,一边胡思乱想。
‘今晚唐聿的事要不要跟他说一下。’
‘君之牧现在肯定心情不好。’
待她从浴室里出来时,卧房内另一间浴室的门也几乎同时打开,君之牧披着睡袍也刚走了出来。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乔宝儿很快收回目光,快步走到床边,像驼鸟一样一溜身钻进大被子里裹着。
君之牧表现得很平静,他稳步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躺下。
乔宝儿抱着被子守在床的另一边,心情有些紧张,以为他会开口质问她,但君之牧一直没说话,仿佛像平时一样。
随后,君之牧伸手将床台灯调暗,准备入睡,乔宝儿也松了口气,看样子他也不逼她。
可是突然,他用力地拉了一下被子。
不知道君之牧是不是故意拽被子,床另一侧的乔宝儿措手不及地被拖拽了过去,两人肌肤相亲,刚泡澡后的余温和浴沐淡香弥漫,暖暖地。
他们背对着背,各守着被子的一边。
乔宝儿有点怄气,她不想先开口说话,但君之牧跟她抢被子,他的力气大,乔宝儿死裹着她那头的被子,啊,抢不过他。
“……君之牧你干嘛抢被子!”乔宝儿沉不住气,扭头凶他。
她转身看他,那一刻,君之牧眸色复杂定定望着她,仿佛他如愿以偿了,很干脆地松开手……没再跟她抢被子了。
“干嘛啊?!”她心跳得有点乱,恶人先告状的态度。
无端端抢被子。
君之牧紧抿唇,没出声。
乔宝儿被他这么灼热的眼神看着,反而她心里更乱了,立即侧过身,又背对着他。
许久,床的一侧传来小声抱怨,“……幼稚。”乔宝儿紧包裹自己那边的被子,阖眼睡觉。
床头灯透着微弱的光,乔宝儿习惯要开着灯才能入睡,君之牧慢慢地侧过身,透着淡黄光线,望着身边的乔宝儿渐渐地呼吸放缓均匀,她睡着了。
“……是很幼稚。”君之牧忽然低语。
他伸手拉了拉乔宝儿的被子,免得她闷头睡。
有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能只是想逼她主动跟自己说说话,或者等着她转头看向自己。
君之牧的目光看向右手边的玻璃窗,外面清冷的深夜,那轮圆月渐渐被厚重的云层遮蔽,这一夜他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