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头之上死寂沉沉,找不出一个活物,密林深处的打斗声也越来越远,若非有一片天光洒下,此地当还算的上‘阴森’二字。 杨玄身旁一尺之远的地上便躺着一具死尸,脑袋埋在草丛之中,倒看不清凄惨的死状。
除此之外他身旁便别无他人,这话自然是对这死尸所说的。
“你刚才都听到我下令,让他们不留活口了,你认为我还没发现你么?”杨玄这冲着那死尸呵呵一笑。
那尸体的右臂以一种违反身体结构的角度扭曲着,弯折之后压在了身体下面,看起来绝对不是一个很舒服的姿势,若是寻常人早被折磨的痛不欲生了,可他依旧不曾动弹丝毫,对杨玄的话充耳不闻。
“倒是能装。”杨玄此时觉得有趣的紧,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滑稽的土匪,也不知道该说他蠢还是说他聪明了,若是蠢的话先前跟那一众土匪一起逃命,此时也该成为杨锋三人的刀下亡魂了,若是聪明的话,也绝对不会用这昏招,在化气境武者面前装死,就算本事高深能隐瞒过去,可早晚还是逃不过一刀。
不过杨玄暂时还不打算杀他,有些逗弄的意思,将手里的长剑一抛,剑脊啪的一声打在了他厚背的破旧皮甲上,而后慢慢上移,挪到了脖颈后面,有剑锋上的凉意慢慢撩拨着他的皮肤,仿佛随时可能会一刀切下去似的,随口调侃道:“老把头埋在土里,怪不透气。要不要我给你翻个面?”
那尸体还是毫无动静,有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夯劲。
“我数三声。再不爬起来就一辈子睡在这里。”杨玄把剑稍微挪开了一些。
没等他开口念出一个数字,地上那“尸体”跟让火燎了裤裆一样,从地上猛的窜了起来,头上破铁盔遮了一只眼,一脸死气沉沉的褶子,乍一看跟五六十岁的小老头似的,可看体形又与年龄不怎么搭调。另外眼神看起来有些飘忽,似乎怕与杨玄直视,起来便嚷嚷道:“我也是受人所迫,这事真跟我没什么关系。”
杨玄看着这地上跳起来的死尸,没一点惊讶,坐在地上也没起来。十分平静的看着他。
“我从头到尾都没放一根箭。而且之前我也不知道他们要杀的人是你啊。”那人将遮住眼睛的破旧铁盔往上一推,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此时也根本没任何逃跑的念头,虽然杨玄眼下看起来萎靡不振的,但是他绝不想拿自己性命冒险,而且似有些莫名的底气,好像觉得对方不会杀他似得。不是很害怕的样子。
杨玄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觉得这人声音有些熟悉,可看这容貌却又记不得哪里见过,听的这句似有隐意的话,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冷声问道:“难道你认识我不成?”
那人闻言顿时一怔,而后想起神么来,用手在脸上使劲揉了揉。然后似面瘫了一样,整张脸奇怪的扭曲了起来。而后一整张人皮被他从脸上揭了下来,顿时露出一张肤色惨白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来。
鹰钩鼻子。三角眼,目光飘忽轻佻,其中傲气都被磋磨干净了,如今只剩下几分猥琐。
怕杨玄没认出来,又将右手抬了起来,小指赫然断掉一截。
杨玄此时确实被吓住了,他一开始只以为这土匪只是装死而已,后来虽然觉得有些眼熟,也就猜测自己可能在某些地方见过此人,可绝没想到此人真的是个“死人”装的,顿时觉得后背泛起了一层凉意。不过转瞬也就镇定下来了,这半年里稀奇事情没少见过,眼前这事说来诡异,但也并非没这可能。
那天夜里在河运帮,阎江被刘先生一枪钉死在地板上,可尸体一直是脸朝着地面,他当时并未去仔细检查过,那当时地上躺着的很有可能只是个替死鬼,再看眼前这家伙这一手足以假乱真的易容术,说不定真在众人大意之下,捡了一条性命,一时间让杨玄对他有些刮目相看,啧啧称奇,杀意顿时消去几分。
“你竟然活着,那天夜里死的是谁?”杨玄啼笑皆非的问道。
“一个替死鬼,被我灌醉了酒,我知道事情败露之后,谁都要来杀我,我就给他脸上蒙了一层皮,我自己逃出来了。”阎江畏畏缩缩的解释道,“你我往日恩仇都一并勾销了,你断我一根指头,我也认了,并未嫉恨过你,今日你也不必杀我,此处相逢也是缘分,恳求高抬贵手。”
“我问你什么?你可说实话?”杨玄并未直接给他一个准话,思忖片刻,而后问道。
“我所知道的自然不会隐瞒,这些山贼原本跟我就不是一路人。”阎江不假思索的说道,生怕杨玄一个不皱眉便小命不保,他已经断过一根指头了,自然知道他这人行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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