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
此言一出顿时满场哄笑,他这解释不仅过于敷衍,也实在过于荒谬了一些。
当然此情此景之下,也没谁会去纠缠杨玄话里的真假,杨学良咳嗽一声,摆起刻板的表情:“杨玄,清明会试乃是我杨氏宗族五年一届的重要之事,你若前日就让劫匪打伤,为何不早些上报族中,也好找人顶替你的空缺。”
“这名额来之不易,我为何要拱手送人?”杨玄神色平静,反而问道。
“简直胡闹。”杨海良怒斥一声。
“哪有胡闹,会试里哪没有伤者不能参与这条规矩?”杨玄语气温婉,可目光却是坚定的近乎寸步不让,。
杨学良面色难看,没想到这不知进退的小辈竟然丝毫不给自己台阶下,正欲怒斥,却让一声打断。
“既然来了就开始抽签吧。”杨克宽厚的手掌拖起茶杯,左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敲。
一番争执,以杨克随口一句闲话定音,四人陆续上台抽签。
依着名次顺序,是由那杨尽忠和杨翼二人先去抽签,趁着空闲机会杨清城凑了上来和杨玄说起话来了:“杨玄表哥,你真是碰到劫道强人才落到如此凄惨模样?是不是林子钦那家伙携恨报复,找人将你打伤了,这都怪我。”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呢,难道他报复我的时候,还要先自报家门?”杨玄撇了撇嘴,随即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也想着来参加会试,就算赢了,那一封举荐信对你来说也没多大意义,何况你也不可能赢的。”
杨清城略显有些尴尬,低声与他说道:“其实我就是天天读书闷了,来找人打打架。”
“有意思。”杨玄呵呵一笑,心里不知做何感想。
“表哥,其实我挺担心你的。”杨清城眼眸清澈,眉头微皱真情流露。
“为什么?”
“额,我觉得你有伤在身还是不要打打杀杀的好。”
“你觉得我像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么?”
“像。”杨清城缩着脖子说道。
杨玄莞尔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上台抽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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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马场毗邻的后园之中,一处飞檐素廊的亭楼依山势而建,因此坐在其中正好能将整个马场都俯瞰眼中,有一男一女正在此处消磨着闲暇的春意,偶尔看几眼那远处人头攒动的盛会,品几口清茶,看起来颇有闲逸之趣。
那女子的凭栏而坐,眸若秋水,眉如远黛,芳泽无加,当真有沉鱼落雁之姿。平日里外向端庄可此刻也无外人在场,便稍微随意了一些,双腿搁在椅上,整个人保持着一种慵懒而不失优雅的姿态,却不是刻意为之,而是内心流露出来的那种天性。
他双手倚在栏上,看着远处人群,相隔极远却也能好像看的清清楚楚一般,忽然展颜一笑,道:“跟妹妹长的真像。”
坐在亭中的中年男人,手里握着一卷书,此刻却根本未曾抬头,随口道:“不过容貌像一些罢了,要说性子却和我那弟弟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不让他干什么他就偏要干什么,喜欢争。不过却不如他父亲那般刚正,阴晦气太重了一些。”
“这点倒是挺像你的。”亭边女子倏而笑道。
中年男人目光一直落在书中字里行间,听闻这话抬起头看了看远处那仿佛蚂蚁一样的人群,却未说话。
“你说他有几成机会?比咱家城儿如何。”女子瞧着场中之景,忽然起了兴致,转身问道。
“若是他没受伤,夺了头筹我也不奇怪,可是如今他最多只有平日三成实力,他拿什么去跟杨英、杨云那几个孩子争?”中年男人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外人很难从他言语中看出他的立场,继而说道:“至于清城,空有一身力气。”
“既然如此,那他便是输了,你给他通融一下又有何妨?”女子眉黛微挑。
“哪能乱了规矩呢。”中年男人摇头拒绝这个提议,复而继续看书。
“我看你就是害怕他走上他父亲的道路。”女子取笑道,似乎毫不顾忌这位杨家家主的颜面。
见杨胤不做回答,她脸上露出一丝干净的笑容,忽然转头,讶异道:“可能他要出乎你的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