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瞧右瞧,都没找到那小娃子的身影,忍不住,实在忍不住出声问,“你……一个人回来?”
辛辛眨眼,投给他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便绕开他走进病房了。
身后的江公子也纠结郁闷地看了看老高,老高同样无奈地耸了耸肩,给他一个鬼知道的眼神,也跟着进去了。
病房里,气氛安静的诡异,走在后面的两人,一人咬紧牙关,一人屏住呼吸,而白辛辛则忽然在离病床一米外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一动不动,于是,气氛终于升级到了紧张万分的地步!
江公子此时的心里是:怎么办怎么办她她她要看出来了吗!
老高此时的心里是:大爷坚持住坚持住!
就这样僵持了一分半钟左右,白辛辛终于才又往前走了两步,在床边停下。
床|上的男子,面色苍白,双眉微蹙薄薄的唇看起来那样柔软无害,色淡如水,淡淡的白。
从前从前,不论是嚣张霸道的他,还是冷峻逼人的他,轮廓总是那样深刻的教人心惊胆战的,可如今现下,似乎是生病了的缘故,那线条柔软得一塌糊涂,好像是浸在深潭里的泉水一样温和,平易近人。
更甚是,叫人心疼的。
这男人啊,本就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如今生起病来,更是教人无法不心生爱怜的。
辛辛攥紧的手指,情不自禁就拢开了,僵硬地,僵硬地想要伸出去,想要去摸一摸他的脸,想要亲一亲他,想附在他耳边轻轻唤他,容易,容易……
可她最终胆小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害怕。
辛辛很怕,可她不知道在怕什么。
她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老高,问,“他,多久没醒了?”
老高顿时有了底气,你看这白辛辛,变得再精明又怎么样,一看到容易这副柔弱模样还不是怕得六神无主了?
江公子现在也知道了,为什么容大爷会那么跟他们说白辛辛傻白辛辛好骗什么的,其实不过因为是白辛辛面对的是容易罢了。
只要不是容易,她便可以冷静地清醒地辨别是非,更甚至是面对什么人,她都能从容不迫的应对,只因不是容易,所以她不怕。
可一面对容易,白辛辛一直一直是很胆小一直一直是很慌张的。
也许这世上,真有相生相克一说。
于容易而言,白辛辛是他逃不掉亦不能逃的劫;于白辛辛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老高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故作沉重的状态:“上次回国不久后便被查出了病,之后断续醒过两次,”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瞥了她两眼,“大约是没看到他想看的人,醒没一会便又昏睡过去了,然后一直到现在还没醒。”
江公子也沉痛地抬手抹了一把泪,“我大爷他……没想到……唉,这么快就要英年早逝了……”
话音未落,老高咳了一声,转头暗瞪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江公子委屈地扁起嘴,他这不是配合着他演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