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就是进不了食了,靠鼻胃管输营养液撑着;下不来床了,得天天躺床/上;时不时就浑身动弹不得了,不知道的兴许会当作是个植物人了。”他说着,转身过来,笑容无害,“不过还没到死的地步呢,你别担心,暂时是死不了,要是哪天他真撑不过去了,我就是冒着大不违,也得把你叫过去看看。”
果然,白辛辛的脸色,微微苍白了些。
可她还自恃淡定,以为高医生是在胡诌激她,目光便淡淡地移落在他手上的文件夹……
“可以给我看看吗?”
老高想都没想就把东西给她丢了过去。
正是那份报告书。
突发时疾一样的,连本人也没;能第一时间察觉。
然而,尽管看完的白辛辛已是面如白纸,她却平静地将其还给高医生,声音发涩,语气微凉。她说。“可是,我不信。”
老高点点头,笑了笑,“这样是最好不过。”说着,转身便要走。
“只怕此番和高医生相遇,并非偶然罢?”她手心里已经都是汗水了,浑身也冰凉凉的,不知怎地,就是怕得紧。可越是如此,面上便也是如冰水一样凉,透。
老高微怔,似乎是意料之中的问题,又似乎是意料之外的,总之,是微微诧异了一下。侧头,颔,毫不掩饰地承认了下来,微微地笑,“那么,你念这份旧情么?”
辛辛只是盯着他,脸上越来越白。
老高又兀自点了点头,“说实话,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不过,他不来找你,绝不是因为他不知道你在哪里,只是不想知道,其中原因,你最清楚不过。所以此番,即便是他现在这般样子,也从未要人去找你,而我,千里迢迢过来,制造这一场偶遇,我的目的你清楚,我不忍心看他这样。他心里有你,放不下你,你该回去。当然,权利还是在你自己身上。”他说着,把写好的电话号码给她递过去,“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想好了,给我打通电话。”抬起眼,郑重其事地将她望住,“其实你从未想过,伤他最深的,至始至终,只有你罢了。”
这次说完,老高是真的走了。
神情迷惘地望着前方,一直到听到车开走的声音,她才跟回过神一样,整个人跌坐在座位上,疲软得没有丝毫力气。
辛辛眨了眨眸子,热热的,却什么都流不出来。
她望啊望,忽然想起,方桐不见了。
辛辛有些发抖地把那团纸藏起来,去找人。
一直到出了咖啡厅,她包包里的手机才响了起来。
是方桐打来的。
辛辛没有立刻出声,因为觉得好像什么都被堵在喉咙深处,卡得她难受发慌。
“辛辛,我在对面的公园。”
辛辛抬头望过去,果然见远远的方桐站在那。
只是,模模糊糊的,好像看到,方桐的脸色也很苍白。
像是对什么避而远之……
避……
辛辛想起刚才见面的老高。
心里一震。正好迎上方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