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推开门,换鞋,玄关里头传来陈如絮的大叫声——
“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那里!容易你丫的没良心,心是石头做的吗!你明明知道我去那里有沟通障碍的!”
某人的声音却依旧风轻云淡,“这个不劳你费心,自会有人陪你去。”
陈如絮抓狂了,再次啊啊大叫,“那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啊!我去那了会被折磨死的!我这好好的如花似玉的年纪,去一个专门训练人的地方,容易你故意的你故意的!”
再是某人的冷笑。
像是在讥嘲——依你陈如絮现下这三天两头一大闹的性子,不正欠练么。
陈如絮却不依了,一边骂他疯了,一边转头要去找白辛辛来当说客,结果一转身便见冷不丁被出现在身后的白辛辛吓了一大跳。
这、这夫妻俩人……
都是疯子么……
她正想要说什么的,可白辛辛微微的笑着把手机和录取通知书递给她,“去吧……”
陈如絮感到后被直发凉,瘆人地接过来一后退,喃喃地胡语着什么,掉头就跑。
却没想到,别墅外面早已有容易的人在外面候着,专门等着她的……
陈如絮一咬牙,果然!
就知道容易那厮不会那么好心放她走的!
***
辛辛果然做了排骨面。
知道他的坏习惯,却还是在做好后耐心地给他挑掉香菜。
那时容易正喝着汤,享受而惬意地注视着旁边的人儿。
她正低着头,默默地挑着碗里的香菜,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颈间,淡淡的金色,如此迷人。
这样的吃饭氛围,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的了。
饭后,容易怕她累着,便自己去熬药了。
那时,辛辛也站在厨房外面,静静地看着里面的那道背影,冷清的,又好像温暖的。
苦涩的药味一点一点钻进鼻间,吸鼻子,转身,上楼了。
她洗完澡出来时,容易已经把药给她吹凉了些,温度适中,不那么烫了,只是那浓郁的苦还是弥漫了整个嗅觉。
她看着容易把他那份药喝下,皱了皱鼻子,紧紧地抿着唇,暗自把那一股腥甜咽下去,半晌,才能艰难地扯出了一个笑,“容易,我把热水给你放好啦!”
容易摸了摸她的头发,点点头。“记得喝药。”
她也软软的“嗯”了一声,唇角微扬。
是等容易进浴室里了,辛辛才把手里捧着的碗轻轻放下去。
垂着眸,明明还没喝药,可这样看着碗里的汤药,喉咙间却好像已是万般苦涩。
她没有喝药,只是拿了一颗放在药旁边的糖,默默地拆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含着好一会,才觉得不那么苦了。
便又接着拆糖纸,接着吃糖。
容易出来时,碗里的汤药已经没了,旁边倒放着几张被拆了的糖纸。
他知道她每次喝了药都要吃几颗糖的。
容易白日里吓她说晚上要收拾她一顿的,可真的收拾起来,却是温柔得前所未有。
就是从来在这方面懵懂无知的白辛辛,今夜也是熨帖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