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建筑物楼顶,只觉得浑身力量被淌出的鲜血慢慢带走。
生命力渐渐衰弱。
他浑身浴血,俯瞰陌生的高空大地,自嘲笑起来。
最终,他还是孤家寡人,死了都没人收尸。马革裹尸,其实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机遇。
然而。
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杀猪惨叫,将魂魄游离中的墨镜男再度惊醒,他的意识被近距离的王嘎嘎喊到一片清明。
“你乱嚎什么!”墨镜男睁开眼第一句话,出奇愤怒。要不是身在高空,他恨不得甩起一个大耳刮子把聒噪的噪音污染源扇下去。
王嘎嘎恐高发作,兀自紧闭眼张大嘴惨叫。
“嘭——”
墨镜男终于发动浑身仅剩的力量,一脚将王嘎嘎捶晕。
噪音结束了。
世界真清净。
就在墨镜男深吸一口气,准备继续放任过分萎靡的精神,倒头阖上眼时,隔壁顶楼传来好一阵炸锅敲击声。
乒乒乓乓!
噼里啪啦!
砰砰砰砰!
墨镜男愤怒地再度怒目圆睁,恨不得把唯恐天下不乱的萧凉提着脚踝丢下去!
萧凉夸张地扯开嗓门大喊,“教官!你听说过农村养鸡么!小鸡崽子挂掉不动的时候,用个铁锅把它叩住,用锤子对准铁锅拼命砸喊,鸡崽子就能苏醒。”
墨镜男,“……”
尼玛!放屁!这种歪理没有科学依据!
萧凉一把剪断两栋楼相接的绳索,三角建筑为地位,高楼为高位。
“哗——”
绳索凌空垂荡,正好以墨镜男脚下的锁扣为支点,垂下三角建筑大楼。
萧凉大喊,“教官!别说我不孝敬你,要是没我,你还真下不去。那个啥,这个王嘎嘎也交给你了。毕竟,我也恐高。”
墨镜男听到萧凉把“恐高”两字说得这么漫不经心,又低头看了看他过分惨烈的伤势,破口大骂。
“你个小兔崽子!老子伤口还淌血,能活着下去已经是要老命,你还甩了个包袱给老子?”
昏迷的王嘎嘎正是这个包袱。
萧凉无赖地摊了摊手,“有力出力,没力出钱,教官你把你赏金的八成分我,我就过来把王嘎嘎带下去。教官你可不能对王嘎嘎过河拆桥啊,他好歹是吼醒你的锅盖。”
墨镜男,“……”将他比喻成挂掉的鸡崽子,这个小兔崽子还有理了?他堂堂亚洲雪狼,也被人讹钱了?
他倒要看看,萧凉没了绳索,还有什么本事将王嘎嘎带下去。
“可以,八成给你。”
然而。
墨镜男刚许诺完赏金分给萧凉八成后,他就后悔了。
因为萧凉当着他的面笑眯眯地掏出电话,报警。
墨镜男惊呆到双目瞪圆,恨不得一脚隔空把萧凉踢翻。
他们可是国际雇佣兵!执行见不得人的赏金任务!萧凉这个小兔崽子居然光明正大破坏雇佣兵的规则,将洋人警员喊了过来?
这不是叫他堂堂亚洲雪狼自投罗网?他虽然年纪大了,光辉不在,但也不想破例蹲大牢!他这辈子纵横中外,名声显赫,还没蹲过大牢!
“小兔崽子!你把手机放下!”墨镜男气得破口大骂。
这辈子他就没带出过这么差劲的学生!萧凉是他见过最能气他,最能给他添乱的学生!